三天以后,所有的军队休整清点完毕,由原将领回原地。他们带着尉迟宝琪回长安养伤,他为了护着南木和若木被伤得很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北地剩下的士兵由副将领回去。
四月中旬前,他们回到了长安。李治听完了战况汇报,下令全国服丧三十日。
下朝后几人在大殿内没有起身。帝后屏退左右,下来扶起他们。
李治说:“此事与你们无关,既然你们可以从异世来到大唐,自然也会有其它人可能来,苍天有眼,你们终究强人一筹,为大唐挡了这灭顶之灾。”几人没有说时光机,只说借先人留下的宝石合力才阻止一切,只是关得太晚,死了十几万将士。“多亏尉迟将军全局把控,不然稍有差池便成大祸。加封尉迟为天策上将,赐恩田三千亩,南木、若木、崔卿,你们也很辛苦,赐从一品郡王,世袭罔替,赐恩田千亩。”
众人谢恩。
只是事情不算完,既然有人能从长孙厚那偷走东西,他们就得把隐患除了。当即去了吟月居,把武顺的小白脸情人拎了出来。书画抬腿踢向他的膝窝,那人重重的跪到地上。
五个现代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他的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来回看。长孙厚上前使劲扇了他一巴掌,问道:“说吧,你和武顺认识的东瀛人是谁?”
他捂着脸回到:“几位大人,小人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小人日日在吟月居里学艺待客,哪能认识什么东瀛人。”
长孙厚给他当胸一脚,将人踢出去几米远:“你最好想清楚,不然小爷有的是比死还让你惧怕的手段。知道针刑么,上百根指长的缝衣针扎入你体内,外面什么都不能看到,只要让人轻轻摸一下,便奇痛无比,这些针会自己在体内游走,最后入心肺让你疼痛而死;或者你又想试试桩刑,取檀木削尖,从腔门入,沿背脊向上至颈椎出,不伤五脏六腑,也不会生脓虫咬,每日喂些吃食,可以活月余;啊,还有一种最舒服的无痛的,我把你的上下眼皮分别朝上下缝住,你除了不能眨眼和睡觉,什么都不影响……”南木听得直吸寒气,那小白脸已吓得身体在抖动,“我还可以找个美女,拿着钳子把你的手和脚的指甲慢慢的、一根根的拔下来,然后上面抹些蜜;又或者我让匠人在你背上刺上漂亮的图案,然后活剥取皮制灯,据说那样剥的皮最是柔软结实透光……”
小白脸吓得失禁,瘫软在地上求饶,“是东瀛新的大将军。此人不喜派遣唐使之类的交往,好以战养民,奈何北地铁板一块无法进来,便乔装入长安,试图找到内应之人。半年前认识了韩国夫人,两人达成了互助的协定,韩国夫人助他打下辽北之地,事成之后他助夫人登上后位。”
这个故事颠覆了众人的猜想,下巴都快惊到地上了,“怎么个助法?”
“夫人设法劝陛下调换辽北大将,大将军攻下辽北后以停战为要求,要求陛下立韩国夫人为后。”这些人当李治与武后是蠢货不成,这么弱智的计划都能有。“不想夫人入宫后,无意得知大唐有三位异世之人,便让小人想办法接近,看能否拿到异世之人到达大唐的方法。起先她想如果真有这样的可能,她便可能替了皇后。小人设法接触了公羊先生,用夫人给的秘酒灌醉他,知道世间真有此等器物,便设法从长孙先生处偷得。年初一,夫人出宫拿着此物去见了将军,将军便对夫人说,只要能让他的兵将过来,别说是皇后,她就是女皇便也当得。故而才了这次东海之战。”
武顺有多贪就有多蠢,这么明显的骗局她居然都信。
长孙厚又踢了他一脚问道:“那还有谁知道这个器物的存在?”
“只有我二人和东瀛大将军,那日他与夫人约定后就拿走了器物。”
既是这样,这个事情就好办多了。第二天,他们捆了小白脸进宫找帝后。入宫后小白脸连忙招了,说武顺居心不良,外引强敌来攻,内诱陛下入彀,搅得后宫百姓不得安宁。
事情自然不会顺利的就由得他们说什么是什么,整整一天,武顺在宫里十八般武艺都用尽,一会义正言词,一会装可怜,一会耍泼打滚,最后装疯卖傻。不过不论她如何,结局不会改变。
只是不知道整件事件里武后是什么角色,她说过,只有她夫妻知道他们是异世之人,武顺又是从何得知,那个女人就在她的眼皮下,干了些什么狼子野心的事情她会不知道?事情变成这样,是否武后与李治已经离心。
但只是怀疑,无凭无据。
随她吧。该好好去上班了,如今这一摊够大家忙的,在那个时间点到来时,南木与若木还得克尽职守,保证不出大乱子。
出得门来,崔慎已在门外等。这家伙,打仗的那半个多月倒是专心,一有日本兵来攻他总是冲在最前面,打累了就在她旁边睡觉。这会又是哪个细胞变异了?
崔慎正经中透着嘻皮笑脸:“南木啊,你我既为左右仆射,一同去官署当是最合适。”
她翻了个白眼,“适合你妹啊,你见过左、右仆射同进同出的?”
他一脸懵,“适合玉莹?南木此为何意。”
南木无语摇头上车,他却坐在车夫的位置,车夫坐在后面放凳的地方。她撩起门帘探来问他:“贤弟,二品大员赶着马车走过长安最热闹的大街,不太合适吧。”
他开心的高声说道:“合适,左、右仆射相处和谐,正好可为百官表率。”
“那也不用自己赶车,你这样是想别人说右仆射职级虽高,却是左仆射的仆人不成?快停车,让车夫来赶!”
她伸手去抓他胳膊,他急忙勒马停车,惯性让南木同学直接滚下马车。
这是有多相冲!
南木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来往的人都看着,有认识的还打招呼。
她揉着脑袋回去换衣,再次出门,他已经换了匹巨大的马在门口等。
他得意的指指马,“南木,那我们共乘一骑吧,这样无人会说我是仆人。汗血马,去东海前兄长为我觅得的。”
若木靠着门看着他俩笑,南木冲崔慎招招手:“贤弟,若木今日起得晚了些误了辰光,你将此马借与他骑吧,他还有紧要公务,咱俩就走着去可好。”
“好好好。”他还真把马让若木。
若木也不客气,骑了就跑,剩下她跟他走路。
“南木啊,你与若木都是高阶官员,怎的出门都不坐车的?”
“这样有益身体。”
走出去不过百米,又来了个大神,他高头大马的俯视着南木与崔慎。
崔慎拱手行礼:“天策将军早啊。”
他抬头起身,南木已被尉迟抓着横搁在马上,鞭一挥,马就冲出去了。崔慎立即拿出武人的气势开追。
四月中的长安,风和日丽,众人都立于街边看这难得的一景。
南木抱着左仆射办公室门框喘气,只觉得头晕眼花,不远处桌上的荷花看上去重重叠叠的。
“来人……”她连说话都想吐。
过来个小吏,拱手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去本官的衣坊,叫……个人过来,帮我把这头发理理。”
他抬头一看,上司的发型如被狂风刮过,立时回了声“是”,赶紧跑出去了。
尉迟拴好马也过来了,一手抓一支胳膊,好歹算是把她扔进座椅里。
他坐在对面,伸手过来拂她掉下来的头发,她打掉了他的爪子,“中书令,我吃的早饭全吐出来了,您想干嘛?”
不仅是头发,她胸前的衣服也皱得跟咸菜一般。春季官服只有两套,总不能回去换了那套脏的。
“你是我的女人,跟他一起上班算什么事?”
“打仗的时候他睡我旁边你怎么不说话?你的女人?!我可没嫁给你!”
“打仗是打仗,他在旁边总比没人要好。是不是我的女人,我说了算。下了班跟我去约会!”
他说完就起身走了,南木脱了鞋扔出去,门外经过的小吏又帮她捡了回来。
冬麦已收,户部的杂事有些多,工部也报许多工程预算过来,某人太阳快西下时才出了办公室。那人已换了常服牵了马等在门口。
他把人甩上马直奔他所谓的约会地点而去。
夕阳西下、微风拂面,一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他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马一直朝西飞奔而去,约摸跑了两刻钟,到了一个精致的房子前。
推门进去,几只小狗在庭中追赶,廊下鹦鹉学舌也很是有趣。
“先生您来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有仆妇跟尉迟打招呼。
“厢房里不用侍候,你们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