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全国上班族开工,大家也进入全身战斗的状态。
开工第一天,南木见了一个久违的帅哥。杨柳把他带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来人随意且自然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南木!”
“……好久不见,白居易!”
帅哥笑着如春光一般,“我从良了,现在只是钟喆。”
从良一词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很有意思,她忍不住笑了。“开门第一天迎来什么,这一年便会有什么,看来今年我的公司会有许多帅哥。坐吧,一起喝个茶。”
虽还是正月间,淞城的温度才几度,但这个帅哥只是穿着合体且有质感的西装,加上飞扬的神采,相当的迷人
俩人在茶桌上坐了,他递了个礼物过来,“新年快乐!”
南木看看那礼物,“无事献殷勤,你钟某人的礼可不是那么好收的。”
钟喆笑的极有风韵,“哪有,谢谢你对我妹妹手下留情而已。”
他的妹妹钟婷,在召开完全球高管会后送去了新加坡任职,而与她长年形影不离的米菲儿去了意大利。至于王梦露则留在南木身边成了第三助理,成为尉迟嘴里说的喜欢孙锦世的另外一个秘书。
南木轻点一下头,“她资质与专业能力都不错,只要不去玩那些自己不擅长的勾心斗角,工作会做得很好。你从良了打算做些什么?继续深造还是从事相关职业?”
钟喆便又笑了,这次的笑是脸皮很厚的那种,“这不找你帮忙来了嘛。”
“嘿,你这哥们真节约,一个新年礼物解决两个事情。”
“你又不吃亏咯,你不是只有四个助理不够用嘛,我怎么样?”
南木差点没呛到,没成想这人的脸皮可以这样厚,她仔细重新打量他两眼,气质已经完全不是风月场中的样子,言行合体,举止大方,“你这还没毕业呐怎么工作。”
钟喆有些自得的笑笑,“我读书的天份很高的,当年我可是半工半读就考入了复旦,研修班的那些东西我早就学完了!”
虽然他没经验和高学历,但胜在会与人打交道:“你要多少年薪?”
“你看着给,够我租房穿衣吃饭,偶尔消费一下就行。”
她想了想,“行,跟杨柳去办入司手续,你们以前也熟,年薪暂定三十万,干好了再说。”
他前脚一走,后脚孙锦世就跟她抗议,“你是准备把春满人间的分会所开到我们大唐金融来不成?”
她翻他个白眼,“你懂个鬼!”
“我是不懂,他除了一副皮囊,能帮我们分担什么?”
南木看他一本正经抗议的样子就想笑,便逗他,“我怎么闻着这么酸呐?”
他脸有些红,“我吃他的醋?太掉价了吧!”
南木拉着他坐了,叹了口气,“你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对于人的出身太有偏见。”
孙锦世听她这样讲,心里也是不太服,“我是有偏见,无论有无学历,我尊重付出劳动的所有人们,哪怕他是拾荒的。可是我接受不了风月场里出来的人,身体健康、年轻力壮的,干什么不行,非要做这种职业。”
南木也理解他的想法,自古以来,娼妓都是下九流里最末端的人,这里面有许多的人给社会带了各种困扰与麻烦。但,每个阶层都有这种人,与出身无关,无品格有关。“来来来,喝一杯,我与你讲个历史小常识:在古代许多朝代,这种职业是合法的,比如唐、宋、清都有专门的部门对于他们进行管理;抛开合法性,古代文化事业最繁荣发展最快速的时候都是这种职业最兴盛的时候,他们中许多人精通六艺甚至是大家,他们传播、创造,为文化艺术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相反我们课本上记录的许多大家,生活糜烂、人品低下,用作品掩盖了……”
聪明如孙锦世,听到此处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太笨了,他立即打断她,“停,我明白你要讲的是什么意思了。你无非想说人只是人,职业无贵贱,但品格有高下。”
南木竖了个大拇指,“有悟性的小伙子。且,我相信以他的素质,能很好的服务那些美女的。”
孙锦世听南木这么一说,眼睛一转突然明白,指着她说太坏了,“你们在帝都的这个年过得怎么样?怕是应酬那些人就够呛吧。”
“年年都这样也就习惯了。你们呢?”
“你要是跟我一起去过年多好,我妈在澳洲买的那个小葡萄园的酒正是时候去品。”
“你知道我脱了不身的,每年的过年就是这个利益集团最重要的聚会。”
南木叹了口气,起身去窗边。
她想,以后要是不干这个工作了,可以考虑去考个表演戏什么的,拍戏肯定是一条过的。
虽然法定假日已结束,但陆家嘴并没有进入全面复工期,路上的人少车也少,显出了浦东与浦西的不同之处。孙锦世过来搂了肩,“他们真是狼性,才毕业就让你扛这么重的是担子,像陈娆她们这些三十多岁的‘某二代’一大把,挑谁不行。”
南木轻拍他一下,“你以为拼爹就能干这活啊,亲疏还是有别的。”
“了解,所以你外表年轻,内心却老气横秋的,得益于他们多年的’栽培’吧。”
小样,居然说她老气横秋的,南木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却搂得更紧,笑得两眼眯成缝。
钟喆办完入职手续回到楼上,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陈娆,一身低调但奢华的装扮显出了她与其它女人不一样的地方。
钟喆手上拎了几盒日式点心和一个奢侈品礼盒,后面陈娆的司机还抱了一盆巨大的绿色蝴蝶兰。她熟门熟路的指挥着他们把东西放好,自己找了她惯常喜欢的茶位坐了。
陈娆指指钟喆,“新招的助理?挺不错的。你团队的颜值担当!”
南木假装板脸,“娆姐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团队拉出去各各都是吸晴的。”
陈娆喝了一小口茶,又拢了一下头发,“比起你老板的团队颜值整体是上去了不少,但你们内部比起来,这个小帅哥数第一。别瞪眼,你的孙锦世太正经,缺了风情,所以只能往后排。”
南木分明看到孙锦世眼珠子往外突,许是第一次听人用‘风情’二字形容男人、形容自己。尉迟在她面前从来只有绅士没有风情,所以单纯从人的角度上来讲并非志在必得?
她想起之前问尉迟像凌冰之类的女人坐在他大腿上时的感觉,他回了一句“当自己的腿是椅子就好”,也就是说再妖娆的女人坐进怀里跟一个布偶坐在怀里没有区别,她们费尽心思的勾、引调不动他半分热情,像是看一场近景剧。这样的男人着实是与风情无关。
既然是这样,“娆姐,你以后有事直接找这个小帅哥就行,难得有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入您法眼。只是斯文些,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头给我。”
陈娆嗔骂道:“我发现你这个人表面长得斯文,腹黑起来超过煤炭。”
南木下巴朝她放点心的桌上抬一抬,“新年第一天开工您就来了,那几盒点心不是那么好吃的吧。”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么?你有一双X-ray的眼睛,这可是最厉害的制敌武器。这不刚过完年手上有些闲钱,想问问你投资什么好?”’
开门第一天就提这事,真是让人心情很爽。过去的半年多真没白忙活。
既是这样,那就开干!“咱们不谈规矩先?”
陈娆一愣,“规矩?”
“总要让我的兄弟们赚点零花钱。不然你们连本带收益的洗白拿走,我变成了贴钱给你们在做。”
“虽然过于直接听着不舒服,倒是合理的,5个pt如何?”
南木翻了翻手掌,“进出各5个点。”
陈娆叫道:“小丫头,你扛枪抢算了。这行的规矩还没听过要零花钱的,你一张口居然要这么多。”
南木知道她也不是真在叫,转过身去加水泡茶,“我明着要其实反而拿的少,别人拿了钱去洗或投资,随便黑你十几个点小意思。我这人喜欢简单点做事,事情先说清楚,不会明里一套再暗里一套。我知道你们有备胎,不是非大唐金融不可,如果你们信任我,我对大家负责。”
陈娆知道她说得在理,也终于明白这小丫头为什么能独自执掌国内的实体,但总觉得自己在一个二十几岁的应届生这里失了主动,不舒服。她恨恨的,“南木,我觉得我该撮合你与尉迟成为一对,做为回报你们给我最大的优先权。”
陈娆当着孙锦世的面说撮合她与尉迟,南木知道她是故意的,“你来劲了是吧,当着我男朋友的面说这话。本来说这10个点里留你一份的,正好免了。”
陈娆却不以为然,冲着孙锦世说,“小孙,撮合了她与尉迟,就找她要10个点里的三分之一,我们一人一半你每年可以赚好几亿,想干嘛干嘛,是不是比现在要划算很多?”
孙锦世哼一声,“有个活的聚宝盆不要去与虎谋皮,脑子坏了才这样盘算。”
南木低着头闷在肚子里笑。越是经济利益捆得深相处起来越没有人味道,她该是有多寂寞才会与他们开这样的玩笑。
“你让她撮合,我倒要看看凌冰会不会带着其它的女人杀上门去。”
她轻啐南木一口,“说好了,进出各五个点。一季度二百个亿有没有问题?”
南木笑得风情万种的,但眼里却没有温度,“可以,但不保证高收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