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众人从拈花湾回到淞城没多久就遭遇了不好打的仗。
当时南木祖兰正在楼上看穿越小说,还冲孙锦世指着那些小说抱怨。
“看了不下十本了,不管是魂穿还是人穿,无非都是穿越版的霸道总裁加灰姑娘,桥段真没新意。”
孙锦世嘲笑她,“有市场就有产出,不好看你不也看了十几本还在看嘛。”
女人玩心四起,“孙锦世,你说我自己写一本如何?”
“你有空写网络小说?人家日更是有严格要求的。”
“那更要写一本了,不然如何突出我的与众不同呢?嗯……我想想啊,大家都写架空或清穿为主,我喜欢唐朝,穿去唐朝如何?像我如此精通唐史一定会写得很好,说不定能挣不少零花钱。嘻嘻。”
孙锦世摇摇头,他才不信她会在乎网络小说那三瓜两枣的。“打算写哪个皇帝背景的?李世民?李治?武后还是李隆基?”
南木脱口而出,“写李治吧,父亲老婆的光芒都太盛,把他都遮住了,像他这种父亲、儿子、老婆加自己都是帝王的六味帝皇丸,可以写的实在太多了。”
“风格呢?霸道总裁体、护妻狂魔总不会是你的风格罢?”
“流水帐吧,李治年号中有一个叫显庆,小说名字就叫《显庆闲事》怎么样?”
孙锦世抱拳拱手,“那就恭候大作诞生!”
他们笑作一团,老孙挥舞着手里的纸一路小跑到他们面前。
老孙平时风格偏闲淡,言行也得体,他们看老孙急得红红的脸,又笑做一团。
老孙跺着脚,“你俩别笑了,你们看看这些保单,每张100万,出单日期是一个月前,问题是我们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钱。”
孙锦世收了笑,一把抓过保单:“什么叫没收到?”
老孙抚了一下跑乱的头发,“保单是真的,我们在公司的档案库里还找到了存根联,那些面额100万的存根联足足有几万张,虽未装订入册统计精准,但初步估计上三百亿了,但不论是报表还是财务,都没有有这么大额的数据体现,这也不符合我我们一个月几十亿的正常销量。现在人家愿意按条款约定扣除5个点的退保手续费,只是要提前赎回出来这些钱。我借口数额较大需提前三个工作日预约先把人打发走了。”
南木祖兰轻哼一声,“这是迫不及待还是向我示威,你们帮我分析一下?”
父子同时问道:“什么?”
“孙锦世,记得去年湖南丢失的保单么?4万张,每张承保限额100万。”
孙锦世一脸的难以置信,脸色变了几变,“那批保单不是挂失了么?挂失的报纸还拍了图片过来。”
她看着脸色急变的父子俩,觉得他们还是太“单纯”,“挂失?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伪造几张报纸不是太容易么?这种保单的价值利用好了就是一张大存单,集合起来就是400亿,花个几万造几张假报纸的成本又算什么?”
“400亿?这就是你为什么要调集400亿的原因,因为当时你就怀疑会出这个事情?”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老胡见陈娆这个事情任谁都想着会不会是拍马屁走关系,她却能想到一年前遗失的保单,还能想到保单会变现!
“当时也只是怀疑。湖南的事情是老胡一手导演的,而以他在电商公司的职级不可能搭上陈娆这种背景的人,如果能搭上,只能是有巨大的利益可以分享。我们在无锡拈花湾的聚会名单没有他,他出现在那是肯定有目的。而陈娆故意挑那么个餐厅可以看到的位置见他,应该也是别有用意的。所以你们猜陈娆是示威还是迫不及待的准备空手套400亿?”
细思极恐,老孙不由的捂了胸口。他们全年的销售即使包括处理的黑、钱也不过就500多亿,这500多亿将来是要拿真金白银出来兑现的。就算现在集团暂时拿钱堵这个天上降下来的亏空,监管报表也可以做假,但兑付这400亿有太多风险,银行、保险的监管部门时刻盯着,短期内集中批量兑现大额保单,等于给自己招了个大马蜂窝。
孙锦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可是那时候陈娆这个人都没有出现过,他们是怎么就能计划这么庞大金额的事情。”
“我猜老胡最初的本意是想与湖南的原老总、老蔡三人合伙弄点小钱,比如每张单子出个几千万把块,然后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将保单底联混进档案室,最后再分批慢慢兑现。只是他们没想到人事变化又快又大,所以这个计划暂时搁置。以老蔡的专业能力,只怕是从我们的报表中嗅出了什么,加上老胡还在集团子公司,打听到与我们来往密切的人很方便,而老符又在产险独立的销售公司任职,很方便混入保单存根联,所以才有了这出戏。”
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们如愿以偿,会分他们几毛钱。他们亮出了自己唯一的底牌与虎谋皮,这棋真不好评价下得臭不臭。
老孙脑子立即像卡了壳一般,这些信息也太坑爹了。不对,他是来解决问题,他立即又急起来:“唉哟我的姑奶奶,现在赶紧想想怎么处理吧,他们一天拿1000张保单,意味着我每天帐上要出去10个亿,又不是期满兑现,这种支付法,不用五天公司就被盯上了。我们一年销售500亿没什么问题,一个月兑出去300亿就有问题了,瞎子都知道公司在洗、钱,顺藤摸瓜会把所有子公司都查个底朝天的。”
南木祖兰起身伸了个懒腰,老孙说的是问题的确是个问题,许多东西不翻到明面上会有许多遮羞布盖着,如果翻上来鱼死网破,对于整体计划就有颠覆的危险。
她冲着杨柳叫道:“让名豪送十人量的顶级餐来,菜让他们自己搭配,一个小时内送到。”
又冲孙锦世说:“把那几尊神都请过来一起吃午饭。大家都一起,这样热闹,顺便我给大家讲点故事助个兴。”
孙锦世一听她这样讲大致明白她要干什么了,他冲着老孙说:“那您就安心在这喝茶吧,我给那几位打电话去。要是肚子有空先吃点糕点东西垫垫,她的故事不是那么动听的。”
孙锦世自打去年被南木吓过,对她讲的故事本能划为武器系列,而后她又零散的跟他说过一些类似的故事,说实话,吃着大餐讲着血淋淋的故事想不浪费食物都不可能。
南木冲着老孙指指那个在不远处打电话的人,“他至于嘛,还特警出身的。”
“铁汉尚有柔情,他怕听你的故事也正常。”
老孙以为是什么苦情的故事,这种故事,对于关心的人来说,是种折磨。
南木想起孙锦世的背景,“就那样放弃为之辛苦多年的工作,他真的不后悔?”
“核心地带的特警,一年总要受几回伤,看着光鲜而已。你们呢?事情既然说破了,重新开始也不错吧。”
唉哟喂,就知道他一有机会就要提这事,“我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结局不好预料,就别想这些儿女情长了。”
老孙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生活还要是乐观一点嘛,工作上你是我老板,生活上我可以当你的老师的。”
“孙老师,我的工作直接影响了我的生活,剥离不了。你不了解情况,别乱点鸳鸯谱。”
“女人长期单身不好,阴阳不协调,容易早更的。”老孙指着他冷溲溲的打扮,觉得她已经向中性变化了。
南木白他一眼,“阿呸,将来你孙子到我这年纪,我依旧貌美如花信不信?还早更都来了。”
他笑道:“你看,明明还是青春年纪,非要搞得老气横秋的,活得生动一点多好。”
他爷俩都用了老气横秋一词形容她,她明明还是貌美如花的样子,哪里横秋了,恨恨的拍着桌子,“生动?那么多妖魔你来挡,那么多问题你来想?今天是400亿,鬼知道明天是什么?”
老孙立即噤声,他虽年长,识别和应对那种层级较高的妖魔着实不拿手。
老孙一脸心思的喝茶,南木在对面yy老孙脑子里的东西:难道真要掏400亿去给那些狼仔子不成?这些钱是集团动用了全部可支配的现金才凑齐的。如果寿险公司也有类似的事情怎么办?如果他们急着要投资的收益兑现怎么办?上位者看似可以搅动巨大的经济池,操的心也是他的若干倍。人活着怎么着都不容易啊。
YY到这里,南木忍不住笑起来。老孙要是知道老板把他想像成一个好老头的形象,不知道会不会跟她急。
十二点,五位助理、南木、老孙、老胡、老符、老蔡,正好十个人坐在南木办公室的餐桌上,南木举杯,“大家一起品尝一下老孙自家酒庄的红酒。”
或许是心虚,或许是摸不透南木在想什么,三个罪魁一口气就干了一杯。
南木放下杯子,“好酒、好菜式,有个好故事就完美了,不如我给大家讲一个助助兴,大家边吃边听,咱们随意些。话说当年唐高宗还只是太子时,府里有就有一官员叫李义府。此人出身寒门却颇不安于现状,在那个门阀当权的年代里总想出人头地,于是在他四十多岁时做了一件事情,瞒着他的皇帝主子投靠了当时尚处昭仪位置的武后,一路上他拉起了一支寒门士子的队伍,成功的助力武后成为皇后,并打压了关陇系的许多重臣,他为人圆滑得帝后赏识后来竟成为宰相之一。一时间成为寒门谋取出路的典范。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一开始他就只是别人手里的剑,他为那些人使出浑身的力气,杀得朝中鲜血遍地,最后却惨死,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没了作用。你们知道他死的时候有多惨么?历史书上是看不到的,度娘上也找不到。他是被人活剥了皮而死。人被剥了皮是不会立即死的,他被灌以参汤继命,又以药粉止血,在虫蚁的啃咬中哀号了三日才气绝。你们见过被剥皮的人么?手法好的技师可以让人清楚的看到肌肉的纹路却鲜有血出,就像被蒙族人剥过羊皮的整羊……”
餐桌上的人表情各异,只有孙锦世淡定的打量着各位听众。南木这种变态讲起故事来格外让人渗得慌,他们拿着筷子忘记了继续就餐,“不就讲了个剥皮的故事嘛,至于嘛,来尝尝,他们家的鲍汁海参是一绝。”众人开始陆续向离自己近的菜伸出筷子去。“老胡,如果有一个亿,你打算干点什么?还打工么?”
老胡抬起他光亮的头,“不打了,打工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有一个亿了还打什么工。”
“老符、老蔡,你们呢?”
老蔡说:“我也不打了,五十多岁的人了何必呢。“
老符说:“我看情况,如果有让自己开心的工作,继续打工。”
“什么是开心的工作?某天从天上掉个大饼下来算不算?”南木指指天上。
老符愣着,“大饼?”
“嗯,大铁饼,可以砸扁你的那种。”
“那算是鬼开心啊,命都没了。”
南木轻轻的笑了笑,夹了块烤鸭皮吃了,轻僈的看着三个人,“是啊,你们现在不就在干这么个事么?四万张保单的铁饼还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