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打闹一番后,便收拾利索,回了吏部继续考核工作。那么多的官员要评分、要写小结、写评语,还要赶在最后一次大朝前形成小结报上去,时间的确是有些紧。好在有些人还有印象,写起评语来相对容易些。
只是这毛笔都几年没用过了,用着有些费劲,尤其是南木,恨不得把那毛笔给嚼了,噼哩叭啦的在吏部弄得动静特别大。
尉迟突然面露微笑,拍拍崔慎的肩,“你家不是养了鹅么?赶紧给她弄几支能写的毛来。”
崔慎一顿,是哦,他的小院里养了几十只那个又白又胖的东西,他叫了一个小吏去家里取毛。等那小吏出了门他自己却笑了,一屋子古代人看着他莫名其妙的。
“崔大人,您怎么了?”他的户部侍郎看他笑得前仰后合的很是奇怪。
“你们,你们等着看好戏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几个现代人随即也笑起来,想起了那小吏抱着鹅进吏部的趣事。一屋子人看着他们,以为他们中了笑毒了。
果然,大半个时辰后那小吏跑着鹅跑进来了,现代人再次哄堂大笑,那小吏莫名的觉得委屈,“大人,下官被崔府家丁追不算,还被这鹅啄十余下,大人怎么……”
尉迟忍了笑问他,“国公起先让人帮你抓鹅来着?”
小吏很是认真的回答:“是的。”
“然后得知是给南木做笔用便要抢你的鹅,对否?”
“对的,大人你怎的都知道。”他一头乱发,衣着潦草,脸上还有被啄的印子,加上被“猜中”后吃惊的表情格外好笑。
尉迟强忍着笑:“因为国公不喜南木大人女人为官,你又如此忠于崔尚书,他交待的事项你必拼尽全力,前因后果就不容易猜了。”
“大人真乃神人也,下官佩服。”
佩服就佩服吧,非要做个拱手的姿势干嘛,这手一松,鹅就从怀里掉下来,它一看吏部满屋子的人,只有四处逃命。一屋子的人对着个可以飞的胖鹅围追堵截异常混乱,整理好的未整理好的材料四处飞散,打翻了墨汁,踢翻了案几,考校的材料连同吏部日常办公的资料全部都躺到了地上,有的案卷被踩脏,有的干脆被踩烂了。
最后,现场像被炮轰过,还有许多人官袍上、脸上溅满了墨汁。
也就是说不仅这半天白干了,工作还得退回到整理原始的资料中去。这个鹅,真是个好东西!
尉迟问崔慎,“开心些了?”
他点点头,“我已经好了。尉迟,相信我,都过去了。”这场混乱的追鹅故事让一切回到了曾经,尉迟没有使用武力去把鹅制服,只是告诉他许多的东西是一直存在于心里的,插曲事件影响不了。崔慎也明白他的用意,
下了班南木、尉迟、若木、长孙朝得月楼走去。崔慎也跟了上来。若木跟他勾肩搭背的,“不行就别勉强,时间还长着呢。”
他瞪了若木一眼,“什么叫不行了,我是个男人,不能说不行这两个字啊。”
“那我如何表达?”
“若木兄,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说了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就是去吃个饭而已,不用担心啊。”
不担心是假的,这是齐聚唐朝后的第一顿饭,还不知道吃成什么样子呢。
出了南省的大门,若木突然松开了崔慎,连忙跑到南木身边,“尉迟,借你夫人用用啊,帮帮忙。”
大家一齐朝前方望去,西突厥那个当人质的六王子切罗同志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们。忘记这事了,若木与李维亭西行就是去收拾不老实的贺鲁父子去了,最终除了重订盟约,还有就是带回这个人质――若木同志的男性桃花。
这种有着胡人血统的小王子就是放在现代也是极其迷人的,本可以迷倒一片姑娘的他却喜欢上了若木。
南木抚了一下额头,才挺胸走去打招呼:“切罗王子,我是南木祖兰,若木的义妹。”
“南木姐姐好。”真乖,声音还有点奶娃的味道,顿时恨不得抱着蹭两下,尤其是他那小卷毛格外可爱。
南木的手在身后挥了几下,让他们几个男人先走。“我叫你切罗可好?”
“太好了。听说姐姐不仅在朝为官,还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商人。”
“那今晚一起去我的得月楼坐坐如何?我们南征数月,也是昨日方归,今晚正要大宴亲朋。”
他高兴的跳起来,像个洋娃娃一样跟在南木身边。
长安城里已经有着很浓的年味,一路上各家商户都开始挂上红灯笼。南木这些年混迹于男人中间做生意,大街上的街坊们也习惯了,身边多个男人也觉得正常,没人议论什么,反而只是热情的打招呼。“南木,听说你又打胜仗了,真为我们这些街坊长脸,这是你胖哥今日方做的新糕,带些回家。”
“南木,刚听若木说陛下又升你官了,这是你嫂子刚做的糖甩,你试试与你做的有何不同。”
一路招呼过来,大家的热情都以行动进行了证明,待到了得月楼,切罗抱在手上的东西都把他的脸遮住一半了。
这一路招呼二人便走得慢,待到了得月楼,众人都已经在桌上了,菜也都上了一大半了。她将切罗安排在公羊旁边坐了,离若木远远的。公羊偷偷做了个抱拳的姿势,知情的几个人闷着头笑。
南木强忍了笑,一本正经的介绍:“切罗,与你介绍一下你未见过的这些人,这位是孙锦世,我的兄弟!”
他连忙起来施了一个草原的礼节:“兄长好!”
“这几位长者是公羊、长孙、若木、锦世、我及尉迟的父母,你叫伯父伯母即可。”
“众位伯父伯母好。”几个老人一看这么讨喜的洋娃娃跟他们作揖问好,高兴得脸上开满了菊花。“姐姐,那这几位是?”
“景阳景公子和他的随从。我这没有尊卑之分,所以大家都在一起吃饭饮酒,你可习惯?”
“习惯习惯,好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不管开不开心,这算是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相聚,即使有些不该出现的人在,但主流的情绪还是开心的。
孙锦世在她右手坐了,偷偷问:“他不是汉人吧。”
南木低声道:“西突厥六王子,他爹是历史上有名的沙钵罗。唐历657年夏,我与尉迟扫收拾了西突厥并建立了首个农牧混合试点州。现在这个小王子是个人质,以后你多留点神,别让那几个人与他接触。怕他们利用他搞事。”
“那你还带他来?”
“不带他们也会认识,迟早的事情。这个洋娃娃将来可是公羊清的心头好。”孙锦世张大了嘴,南木瞪他两眼,他连忙闭了嘴。“刚来一些事情还没理顺,过一阵子找你有事。最近这些时间你给我把他们盯紧点。”
孙锦世觉得好好的饭局出现那么几个人,很是别扭,“本来太平的日子怎么突然成这样了?”
“景阳那厮来的后果就是变成了这个熊样。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剁了他。”
“可以考虑的啊。”
他这样说,她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注定的事情逃不掉的。存在即合理这话听过吧。”他哦了一声。
这边刚刚停下小声沟通,那边尉迟站了起来,“各位长辈、朋友,这是我们来这的第一次聚餐,我们做为长住民欢迎大家到来。借着这个机会我们有个事情要宣布一下。今天早朝,帝后赐婚我与南木,我们打算这几日将婚事办了,请各位长辈帮忙操持一下。”
长孙厚叫起来:“哟,这回提前了?不挑那个三伏天跑到农村去结了?”
破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以前的事情!
尉迟接着说:“明日我会按唐朝习俗下定,下次大朝之后的次日举行婚礼。时间仓促,我会让长孙和公羊来帮助各位,主要是要知晓这的婚俗礼仪,还有向你们介绍些朝中的情况,以免婚礼当天出现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