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那茶山转让的文书便造了出来,山、林、田地的转让都归所属的州府或县衙备案,于是一式送往清河府备案,一式留在左仆射手中。
然后新的36大州升格方案、国营钱庄方案、银票及通存通况、男女同工同酬等在上个658至659年所实施过的全部写成了奏报,在大伙的婚礼前几日送进了宫里。
崔玉莹说,宫里那两位那几日极少睡觉,看着那堆东西琢磨到深夜,又是讨论又是盘算,兴奋的不得了。
兴奋便好,这全国瞩目的两府各三喜还能锦上添些花。
九月十六日,其实是九月十五日晚便开始了,三相府、崔府两府通宵的在操办这个事情。三相府还好,三个大门迎三个新娘进来就是,但是崔府是嫁两个、娶一个,光是这吉时、拜礼的安排、送送接接的三套人马就够全府操心的。
然后比较忙的还有帝后,三相府中宰相结婚他们得现身,太傅府上宰相结婚、公主出嫁也要露个脸,所以在崔府送过公主出嫁,这头便奔三相府给若木主婚,然后又要赶在下一个吉时去给崔慎主婚。
大伙还是极佩服太史令的,能在一天里挑出三个吉时,满足这么庞大的婚礼需求。
尉迟站在三相府与后面两院相邻的桥上,看着这铺天盖地、千平方的红色直摇头。
三相府与新并的两个府院整改后连成了一片,平时可从各自的大门进,但是各院中间都是互通的。若木住了原三府中并进来的那个左院,长孙厚住了那个四进的院落,孙锦世因为公主的级别住进了后来由四进改五进的院落。
各自的父母却并没有随自己的儿子住,一来平时打个牌聊个天的还得走好几百米,他们嫌累,二来他们横扫全国的事业如火如荼的,住远了不方便,三来与公主、县主住在一块,总觉得别扭,就都还住在老的三相府中,那院落是将四个院子各切了一块出来,连成的一个院中院,既独立又幽静,各自的儿子去看他们也都方便。
所以,这会子那个院中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因为新娘子几乎是同时进的门,然后由各院的小轿抬了到父母的院中来敬茶,三个新娘加上那一大堆侍候的人,想不堵都是不可能的。
南木也上了那桥,打量了中书令一番,戏谑道:“这么热闹的时候躲在这里,是躲什么人不成?”
这么热闹的日子,全城的达官贵人都是举家出动,每家都是派一拨人去崔府,一拨人来三相府。虽然女子平时不大抛头露面,但大唐很开放,像这等喜事,如果有家中父母领着,是可以来参加观礼、吃酒席的,也算是给未婚男女一个认识其它人的机会。何况,自打这群现代人出现,女子都为相了,更有许多女子与男人在商场中一争长短,抛头露面这种事情已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说是来看这大唐一品内宫女官嫁宰相,好多人也是来送秋天的菠菜的。她说的也不算是纯玩笑。
尉迟没否定她的这个说法,但也没接着她的话说,怕她又乱点鸳鸯谱。“你看这无边的喜庆。人人都忙碌得飞起来,我们却能在这四府相交的桥上偷得一丝闲暇,真是个开心的事情。”
“大约中书令觉得这偷来的格外有趣些。”
“南木,你知道上次你跳下那时光通道,我为何也会随你跳下么?没了最在乎的人陪伴,什么美好都会失了颜色。可是还有一个原因,你想听听么?”
她转过脸,他有些郑重,与这个极度喜庆的日子一点也不符合。“为何?”
“虽然我们一起走向了那最高处,可我也怕再遇见齐悦。”
“齐悦?他不是死了么?”她瞪大了眼睛,知道他要说那个在心底里多年的秘密,最大的秘密。
“其实是他消失了。他是疯了并自杀了,可是我也亲眼见他消失了。墓地里葬着的,只是副空棺。”
“消失?”
“是的。知道我为何要再次回到唐朝么?不单单是我们的父母在那个世界无法自由的活着,还因为,其实我们就是唐朝人。当然,此唐朝非彼唐朝。我们其实是另一个空间的唐朝人。所以,当年穿越的时光的通道只能搭建在唐朝。”
他的话虽然不多,可是她明白他说的意思。他们是与现在的唐朝有相似性的另一个空间里的唐朝人,尉迟在上一次夺了那个位置而后放弃,是因为他们有可能会因为时空错乱而回到他们的唐朝。那个唐朝世界里,有齐悦。
她怀疑的问道,“我们是唐朝人?”
“我们也是现代人。世界是多元的,相同的历史轨迹在每个空间的进度不一样,我们那个世界的唐朝对应的就是现在这个空间里的现代。”
“相同的轨迹?你是说每个空间的历史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发展进度不一样?”
“是的,创世之神只创造了一个历史,但是空间是多维的,有的起步早,有的起步晚,所以进度不一样。”
“可是,我不懂,我们如何会活在现代,我们的父母甚至祖父母都不曾提到过这一切?”
尉迟牵了她的手,“他们都出生在现代,所以不知道。每个空间都是独立的,但每万年会有一次相遇的时候,相遇时如果太过接近,便会产生一个类似真空的虫洞,我们的祖上是在每万年的虫洞问题中掉下来的,因为来自同一个世界,所以我们最终相遇。”
她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才不信你编的这种玄幻故事呢,如果是,景阳的祖辈怎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安舜。还有,如果是从虫洞里掉下来的,怎么刚好全把帝星将星掉下来了,集体到另外的空间里体验生活?”
尉迟一见她摇头,只好投降,笑了说:“我以为你见惯了各种灵异事件,这个故事也能骗过你呢。不过才三五分钟,你便找到了破绽。好吧,我承认这个故事是我编的。”
“可是,有个事情是真的,齐悦在唐朝!这就是你要瞒我的,也是景阳一直坚持的,对么?他说人已聚齐,新局已开。以前未开,是我们这些人从来没有聚齐过。”
尉迟刚刚还笑着的脸又收了起来,眉间变得有些沉重,“是的,我是认为齐悦在这里,可是一直找不到。上次没有找到,这次来了快一年了还是没有找到。我又开始怀疑我当初的想法是不是对的。”
“你们只见过他疯,并没有见过他死?”
“他自杀是真的,医院也判定了他脑死亡,这是人是否活着的唯一判定标准。可是他突然消失了。”
“这个事情,除了你和景阳、公羊、长孙,还有谁知道?”
“也只有你和若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