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下面,没看清她拿的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裆部,只知道是黑漆漆但硬梆梆的一团。他想,至少证明不是剪刀或刀之类的,因为那个触感或者说接触的面积不是尖尖的。
他又放心起来,“左仆射,一块小木头会有什么用呢?”她进来起就只与那破门有过接触,应该是刚刚给崔玉莹盖衣服时顺手拿了一截比如门栓类的东西。
她却笑了,如果不是晚上,他觉得可以用娇艳动人这一词,原来贵女心中的中书令不眼瞎,不是娶了个假男人在家里头。
南木肯定道:“当然有用。在这之前,我能不能问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男人虽被南木比着子孙根,但也一点不担心,“看你如此娇艳,其实是不忍心说的,或者我可以改改主意,你们两位不用把命丢了,跟我们走,照样也是锦衣玉食的。”
南木嘲笑道:“锦衣玉食?你们这二百万两能分给你们多少呢?能让我们锦衣玉食多久呢?”
“我们能分得一半,你说能锦衣玉食多久呢?”
粗略算一下,折算下来他们人均有几十万两银子,在这种社会下,即使是活在物价最高的长安,这辈子也可以过得很好。只是杀人的勾当并不值这么钱,怕是谋划者以这百万两下了个饵,事成之后会卸磨杀驴。
他们是杀手,挑拨或劝谓需要较长的时间,如今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她动了动手上的家伙说道:“的确不少。那我们再来说说我手上这个东西,虽然你身手好,却还是不要拿自己的下半身来打赌的好。”
男人却变得有些下流了,“我看,左仆射是对它感兴趣吧,不如现在试试如何?保你销魂得很。”
她觉得到身后的玉莹动了一下,应该是听了这个男人的话所致。
得速战速决了。
“我不吃野食。”
“不吃野食?哈哈,你那家食今后也没得吃了呀,跟我走的话,我不就是家食了?啊……”
一声大响之后,崔玉莹睁开了眼,只看到一个男人捂着裤裆在地上打滚,其他三个却迅速的拿了刀朝她们奔来。
南木急急的说道:“玉莹快躲远些。”说罢她自己在地上打了个滚,朝一人举起手上那东西,又是一声大响之后倒下了一个人。
许是发现了她手中东西的厉害,剩下的两人有一人向崔玉莹追去,她鬼叫着在这间破屋里逃窜,南木连忙向那追杀玉莹的人开枪,只是她并非使枪的老手,那人一直在跑,她还要躲另一个杀手,所以打了三四下都没有再打到人。
这个枪偏袖珍,里面只能装十发子弹,上次在皇宫开过一枪,今天又打掉了六发,只有三发子弹了,却还有两个人。她只好转身正面迎向那杀手,刀此时也砍向了她,她顿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分成了两半,疼痛让她脑子里有瞬间的空白,本能的开了一枪,那人倒下。这又让她有些兴奋,还有两发子弹,对付那一个的胜算不小。
不想玉莹后背被那人砍了一刀,急急朝她扑来,扑在她伤口上,两人一起倒在地上。那个人举起了刀,刀又长又大,如果一刀扎下来,玉莹肯定会扎个对穿,偏偏玉莹压了她的右手,她已经举不起枪,眼看刀落下时,咬牙抱着崔玉莹翻滚了一下,那刀便扎到了她的背上。她觉得自己失去痛觉了,这刀扎下去竟没觉得太疼,转过脸就看到那人想把刀从她身上拨出来,反手举起枪,连开两下,那人倒下。
她喘着粗气,“妈的,居然给了我两刀。玉莹,你还好么?”
“我没事。”崔玉莹是哭着说这话的,她背上那刀虽只是刀尖划过,却也有半尺长,像她这样的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罪。
“没事就好,随我起来,我们还要去救他们。”她努力的把自己撑起来。
人就是这样的,娇滴滴如崔玉莹,一听要去救自己的丈夫,居然也坚强的站起来,还与南木一起互相做了简单的捆绑包扎。
“可是南木,我们上哪去找他们?”外面还是天明前最黑的时候,且鬼市极乱极没规章。
“顺着车辙印应该可以找到。我们一人拿盏灯,应该可以看清楚路的。”
“南木你真的没事么,你的刀伤如此重。”
“无事,你帮我将外袍披上,我……们去找……他们。”
她从腰间的袋子里拿出一条子弹换上,这里长年备了十发,不想今天还真能用得上。
两人互相搀扶着,举着那油灯找车辙,金子很重,所以那车辙很明显,她们两刻钟后便看见了马车。
“玉莹,你别进去,我去救他们。”
玉莹有些哭腔,“南木,我也要去。”
“你去了我还要分心在你身上,听话,你顺着前面的巷子出去,看能不能找到巡城的兵士帮忙。”说罢南木便向那边而去。
崔玉莹虽然焦急的不行,但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从此处去长安府最近的巡城驿,应该不会超过一刻钟。
这处地方其实是西市靠市中心的一边了,这一片房子虽然也很旧,但不至于破,看上去还挺规整的。南木顺着那些马车往里面摸去,不多久果然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
她探头看了一下,那处院子里至少有上百人。但随尉迟他们一同来押运金子的三相府的人只有二十来个,明显的劣势。她想了想,将身上的袍子理了理,遮了身上所有血迹,又将有些乱的头发全打散,随它自己在那飘着,然后走了进去,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
院子里的人听了女人一声吼,齐齐停顿了下来,但都没有放下彼此的武器。
她轻笑一声,“怎么,二百万两的金子收下了,就开始杀人灭口了?”
“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左仆射南木祖兰。”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啊,头发遮住了。”她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脸。
立即有人朝她走来,“真是你?你怎么在这?”
听这话,像是他们为首的。
“我怎么在这?问得好。朝中谁都知道我与金安公主手无缚鸡之力,我们又是被捆了扔在车上的,那么我们必不是打赢了他们几个逃出来的,而是他们放我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