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1 / 2)

转眼间已是初夏了, 江南的天时本就闷热, 近些天来更是一日热似一日。这日午后, 谢舒午睡起来出了一身的薄汗,掀开帐子, 只见屋里的轩窗分明开着,却一丝风也没有。她捉起宽大的衣袖在眼前扇了扇,唤道:“青钺,青钺——”

有人应声进来了, 却不是青钺,是朝歌,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谢舒道:“青钺呢?你让她拿钥匙去后院藏库里取几柄羽扇来, 我要扇用。”

朝歌道:“不必去藏库里取,青钺姐姐知道夫人怕热,早就把扇子备好了。”进屋打开一个衣箱, 从中找出几柄羽扇过来送给了谢舒。

谢舒挑了一柄鹅羽的, 扇了扇, 方才觉得凉快了些, 随口问道:“青钺去哪儿了?我好似从晨起时就没见过她。她今日不当值么?”

朝歌笑道:“怎么不当值?今日午后原该青钺姐姐当值的,但恰好吕大人叫她出去,我就替她当值了,谁让我有成人之美呢?”

谢舒见她顽皮, 也笑了, 道:“她如今与吕蒙很要好么?”

朝歌道:“可不是么, 吕大人三天两头就从外头捎东西给她, 今日糖茶点心,明日簪钗首饰,咱们府里侧门的守卫都与他混熟了!”她说着看了眼桌上的金沙漏,道:“这个时候青钺姐姐也该回来了,夫人等着,我叫她去!”

谢舒道:“哎——她既是与吕蒙有约,你就别去吵扰他们了!”朝歌却早已跑出门去了,哪里还听得见。

过了不大会儿工夫,青钺便匆匆进来了,朝歌坏笑着跟在后头。青钺进门便跪地道:“奴擅离职守,请夫人责罚。”

谢舒笑道:“赶紧起来吧,你知道我没那么多规矩的。方才我让朝歌别去叫你,她偏要去,是不是搅扰你和吕蒙了?”

青钺微红了脸,道:“没有,吕大人已走了,就算朝歌不去叫我,我也打算来见夫人的。”

朝歌笑嘻嘻地上前,将一个细麻绳捆着的纸包放在了谢舒的案上。谢舒问道:“这是什么?”

青钺道:“是吕大人从街上买来的糕点,奴特拿来向夫人赔罪的。”

谢舒笑道:“是么,可这是吕蒙送给你的心意,我怎么好收下?”

青钺笑道:“无妨,从前吕大人送来的东西,十有八/九都被朝歌和后院里的小丫头们分了呢。”

谢舒摇头笑道:“真是不像话,吕蒙知道了会伤心的。”

朝歌找来把剪刀剪了麻绳,将几个纸包一一打开摆在谢舒面前,指了指其中一样道:“夫人,这个蜜渍杏子好吃。”谢舒便挑了一颗给朝歌,自己也吃了一颗。

朝歌吃着杏子含糊道:“青钺姐姐,下回吕大人再来时,你让他帮我捎几个芝麻糖饼,就说是你想吃。”

谢舒失笑道:“你这妮子,连别部司马的便宜都敢占,当心我告诉将军。”

谢舒一向刀子嘴豆腐心,朝歌才不怕她,青钺笑道:“知道了,这么甜的杏子还堵不住你的嘴,赶紧歇着去吧。”朝歌这才笑着出去了。

谢舒便问青钺:“你和吕蒙是如何打算的?前几日仲谋还问我,你为何一直不答应吕蒙的婚事,是不是我不想放人。”

青钺道:“我已与吕大人说定了,让他再等我一段时日,待得朝歌能独当一面了,我再出府与他成婚。如果将军催逼夫人,奴请吕大人去向将军禀明就是。”

谢舒道:“这倒不必,仲谋也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谈不上催逼不催逼的。”

青钺道:“夫人前些日子曾让奴留意徐夫人和步氏的动静,奴转天便派人去了西苑打听,如今已有眉目了。”

谢舒正色道:“如何?”

青钺道:“徐夫人和步氏的确往来密切,有党结之嫌。步氏对徐夫人尤为阿附,徐夫人幽闭期间,步氏曾三番五次前去探问。且奴还听说,步氏每日除了赴夫人的晨昏两省之外,还在私下里向徐夫人定省问安。”

谢舒缓缓摇着羽扇,半晌道:“只怕在步氏眼里,徐姝才是这个府里的正室。”

青钺道:“步氏心机深诡,不驯已久,好在她的身份低微,即便有心,也对夫人构不成实在的威胁。徐夫人比起步氏,心机谋算要差得多,但却有家世和地位。这两个人分开来尚好对付,但若是纠成一派,只怕就不容小视了,夫人不能不早作打算。”

谢舒微微蹙眉道:“你说得是,仲谋前不久才说过后/庭内最忌拉党结派、争斗不休,她们就敢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得想个法子,给她们点教训才是。”

这晚孙权来时,谢舒正对着一盏油灯伏案写字,见他进门,也不过是抬头看了看,说了句:“你回来了?”便又低下头去。

孙权过来挨着她坐下,诧异道:“夫人写什么呢?这般专注,连夫君回来了也不舍得起身迎一迎。”

谢舒笑道:“不是还有斑比迎你么?”

小鹿自打孙权进门,便一步不落地跟着他,此时见他终于看向自己,忙摇起了小尾巴。孙权却嫌弃地把它从身边推开了,探头过来看谢舒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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