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抬眼,近距离看见了闻远的瞳孔。那双瞳孔漆黑,是岁岁再没见过的眼睛。
传言说在梦里不会痛,岁岁多少知道闻远想以此告诉她,她并不在梦中。可是闻远没用劲,她轻轻的一下,只比抚摸重一点而已。
是闻远没忍心,她做的顺手,掐上脸的时候才记起如今的她和岁岁已经和当年很不一样了。
而闻远如今哪怕只是浅浅触碰到岁岁,都觉得皮下那是一把琉璃骨,一碰就要碎了。
只是岁岁还是觉得真实。
因为……闻远手冰的她心里一突。这种温度,堪称刺骨……不是冬天真的很难得。
在她脑海中盘旋的那种朦胧的雾境突兀被打破。
被比雾更凉的东西打破。
闻远问:“现在呢,还像梦吗?”
岁岁探进她的眼睛里,好像才伸手摸到那么一点点漆黑,闻远却避开的视线,侧开眼,目光挪在岁岁起身后没收拾的头顶翘出的一缕呆毛上。
岁岁想,就这力道能痛着谁?
她抿唇开始摇头:“嗯,不像梦了。”
梦里不会有这么冷的人,冷的像要把她从梦里冻醒似的。
而靠在墙边的柳央像误入什么的旁观者,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反正她就是看了,看的无比耐心。
她算是看清楚了,岁岁是闻远的软肋。
圈里人都有背景和历史可以深挖,只有闻远不。
闻远在影片里惊鸿一瞥,从那以后算是正式出道,可她一个活了十几年的人,网络上竟然没有关于她的只言片语。
只有作品和身高体重,还有剧照和艺术照。
柳央看热闹似的,她走到床前,脚步声仍旧清脆,她伸出画着鲜红花样的指尖,试图挑岁岁下巴。
岁岁皱着眉让开了,往闻远身边躲。
柳央也不气,她看闻远慢慢说:“闻影后啊,您看您的粉丝把我们岁岁打成什么样子了。”
她站在了有理的一方,语气自然傲,“您”这个用法,在眼下显得不那么尊敬。
岁岁不知道柳央要做什么。
柳央继续说:“您看,关于赔偿……”
说到底,商人最看中利益,经纪人最想要名声和风光。柳央什么都想要,她要钱,也要登天梯,要能够让她一跃成为圈内金牌的捷径。
她贪婪的试图榨取岁岁身上的价值。
闻远垂头看了眼躲在她身边的岁岁,语气很轻,眉眼开始温柔,她在回答柳央,目光却一眼都不留给她:“你去跟江寒谈。”
江寒最精明,江寒最不吃亏。
闻远很多时候,懒得跟人交谈,懒得虚与委蛇,她除了岁岁,就只爱演戏。
柳央才不想去跟江寒那只老狐狸打交道。
尽管岁岁仍有界限感,在闻远面前不会靠太近,甚至在闻远过分靠近时还会主动后退,保持距离。
可她心底将闻远身后划分为安全区。
她不过探头感受到了那么一点点危险,便忍不住朝闻远身后靠。
好像高中时候那样。
岁岁遇见了困难,总会牵闻远的手,闻远有时候被她缠的不开心,不给岁岁牵手,岁岁就会去扯闻远的袖子。
她扯着袖子,一荡一荡,软声撒娇,叫闻远帮帮她。
闻远那时候脾气不好,也很少拒绝。她只看岁岁一双带笑的眼眸,就觉得怎么样的拒绝也说不出口。
岁岁请求也很少为难人。
岁岁好像永远信闻远。
哪怕到了现在,她将她们之间的过往忘的一干二净,骨子里的依赖也还在。
她仰头看闻远时,眼底的信赖藏都藏不住。
护士进门通知做CT的时间,岁岁听了,记下了。她饿了,摸了摸肚子。
闻远去给岁岁买早餐,顺带带走了柳央。
柳央没想惹毛闻远,假意挣扎了几下就跟着走了。
上午这个点的电梯人很少。
窄小的空间里,两个并肩而站的人。
柳央说:“这么不放心我?”
闻远没理,她带着口罩,压低帽子,不发一言的模样冷的像块石头。
她好像永远不尊重人。
这么一个人,可能就那么点好脾气,全留给了季岁岁。
柳央倒像习惯了似的:“她还挂在我名下,你防得住我今天,你防得住我以后吗?”
她对能拿捏住闻远好像很高兴。
闻远藏在帽檐下的眼眸不带感情,她冷漠的看着电梯厢壁上自己的倒影。
柳央跟她絮絮叨叨讲了很多,闻远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脑海里在无限重演,重演血泪掉在岁岁脸上的那一幕。
电梯厢上的倒影模糊。
闻远摸了摸自己眼下。
那是眼泪掉下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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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现实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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