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远不知道怎么说,这又……不算是单一的炒作。
她那年在岁岁面前哑了火,到如今,却更连一句话都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讲。
闻远没再说话。
岁岁想不通,可闻远脸色哀哀的,岁岁很少见人那么难过。
岁岁也不说话了。
闻远和她共在一片漆黑里,这是这几年来的唯一一次。
岁岁很认真的在想未来,眼下这条路和她所想的未来南辕北辙,可以说毫无关系。
她在想,这条路,她要不要继续走。
毫无疑问,季岁岁不太会演戏,岁岁更不会,她从来很乖,当众唱歌跳舞都很少,更别说什么演戏了。
十六岁的岁岁想都没有想过。
闻远听了很久的安静,却开始怕,低低请求:“你别沉默啊,岁岁。”
她嗓音单薄,却听出了脆弱。
岁岁一愣:“啊?”
她没话可说,除了沉默还能干嘛?岁岁说:“那……说什么啊?”
闻远觉得苦涩,她问:“岁岁,你还记得什么?”
岁岁说:“差不多都记得吧?”
岁岁也不确定,她好像忘了很多,却又什么都记得,“我记得……有一天傍晚,教室里在放电影,放的是《肖申克的救赎》。”
她记得那个眼睛清澈好看的男主角,也记得那个笨拙黝黑的red,还记得那个出来后上吊的老先生。
岁岁记得那根摇摇晃晃的绳子,记得刻着的那句“来过”,也记得跟同桌的窃窃私语。
“我好像…只是不记得这之后的事情了。”
其实之后,闻远来了。
电影还差个结尾没看。
在那之后的第二天早上,晨起的日光在门口斜斜照耀,背着书包的闻远好像踩着那道光来。
闻远一眼没看到岁岁,岁岁迟到了,在她落座很久之后,才姗姗来迟。
讲台上的班主任没苛责,他问岁岁:“又没听见闹钟?”
闻远惊讶于班主任对女孩柔软宽容的态度,见到穿着规矩校服,马尾梳的干净的少女走进门。
岁岁笑着说:“对,闹钟太安静了。”
岁岁一口气开了五个完全不够听,她醒一次关一个,等到做好早饭的妈妈进屋叫她的时候,岁岁又睡得和猪一样。
班主任姓郝,说:“高中了,季岁岁。”
岁岁说:“高一嘛,郝老师。”
当时是白昼,门口的阳光明晃晃的在照。
闻远现在看她,明明只有一盏小夜灯,幽幽的亮,岁岁在她眼底还是明亮闪烁的。
闻远沉沉的眼眸轻敛,她觉得岁岁不记得也好。
她来之后的全部,岁岁都不记得了。
“我是你的高中同学,你还记得吗?”闻远轻声说。
岁岁不记得了,可她很好奇:“那我们感情还好吗?”
闻远顿了顿,声音不太清晰,含糊混在夜色里:“很好。”
好到……她能接住从观众台上掉下来的岁岁。
好到……她能攒钱给岁岁买音乐会的门票。
她们坐绿皮火车,依偎在一块儿,车厢动荡,人潮挤挤,岁岁被圈在她怀里,窝着玩手机。
她坦荡舒心,还给闻远看好笑的段子。
她敢带季岁岁翘课逃学一整天,被岁岁父母带回家的时候,闻远以为会是一场责骂。
因为她印象中,父母代表苛责,老师代表严肃。
可是季岁岁的母亲觉得青春偶尔任性没有关系,“但是不能有下次哦。”
岁岁不记得了。
闻远却一直没忘。
岁岁问:“那我们现在感情还好吗?”
她真的不知道,于是问的直言不讳,坦白而率性。
这话戳心。
这个问题……闻远如今也不知道。
闻远问:“你觉得……我们之间关系……还好不好?”
岁岁摸不透自己的想法,她估摸了一下:“大概还好吧?”
岁岁觉得不讨厌,她不讨厌闻远的那个拥抱。
也因此,岁岁总在下意识相信闻远。
闻远看着眼底毫无戒备的岁岁,忽然一笑,眼底无奈又苦涩,换了个话题:“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我要是个骗子,你怎么办?”
岁岁没在怕的,她眼底随性,没心没肺是刻在骨血里的:“不怎么办啊。”
“你知道的,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信,可是谎言成不了真,”岁岁很有道理,“你如果骗我,那我一定会知道你骗我。我以后离你远点就好了。”
岁岁还有长长久久的人生可以验证欺骗,岁岁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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