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就笑着开了他那栋房子的门。
跟前两栋房子相比,陈青的这间实在显得过分单调,就像陈青说的,他房子里没有冰箱,实际上何止冰箱,关司墨看着一览无遗的客厅,根本觉得自己进的是个还没装修好的房间。
“之前不确定回不回来,就没让陈澈弄。”陈青解释说,“怕装了又要拆,麻烦。”
陈青说的是还没跟关司墨说开过去的那段时间,陈澈那时候拍了房产证的照片给陈青,然后又连着发了好几个样板房的图片过去,问陈青喜欢什么样的。
陈青就随口选了个最简洁的装修风格,陈澈又问那剩下的两间自己可不可以随意发挥,陈青当时忙着跟韩梦周旋,说了个“好”,之后就没再问过装修的事。
房子装成什么样子,陈青也是上次回来才看到。
关司墨扫了一眼入眼的小厅,问陈青:“你这儿有床吗?”
陈青说:“有一张。”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这个话题就被暂时搁置了。
虽然以陈青和关司墨认识的时间来算,他们的发展速度实在太慢,但如果以确认恋爱关系的时间来讲,他们其实从第一天就进入了超速危险区。
关司墨白天的时候仗着陈青在公司不能对他做什么,还敢亲亲摸摸,但到了晚上,看着外面一片月黑风高的景色,关司墨觉得可能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颇有一种如果上了床,自己绝对占不到上风的直觉。
关司墨还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至少直到这会儿是这样的,所以听陈青说只有一张床,他没搭腔,但也没拒绝。
陈青去屋里拿电脑的时候,关司墨就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沙发上,熟练的开了酒,之后也不醒酒,倒进杯里就是一杯下肚。
陈青看见了,问他:“不是给我喝的吗?”
关司墨推给他一只空杯,说:“你又喝不了。”
陈青没跟他争这个,他下午的时候整理了大部分的资料,有小部分没来得及归类的现在就堆在陈澈的电脑里,关司墨没看,光说:“你直接说吧,我看一天电脑了,眼睛疼。”
陈青就顺着他跟他说了,关司墨听了一会儿,酒喝了两杯,等陈青又要去点第三个文件的时候,关司墨正好朝电脑瞥了一眼。
“等会儿。”关司墨眯了下眼睛,指着另一个文件夹说,“这个给我看看。”
陈青迟疑了片刻,但关司墨直勾勾的看着他,一点儿也没有让步的意思,陈青就只能拖着鼠标箭头点了下去。
关司墨脸颊的颜色比刚才粉了不少,他看着屏幕里弹出的内容,人从半醉中精神过来,关司墨笑了一下,说:“就看这个。”
电脑上弹出的文件夹是《阎修云南190722》,陈澈果然在每个电脑都存了陈青的东西。
“这是什么?”关司墨看着陈青,说,“打开。”
陈青也没什么可瞒的,他是真不知道从哪说起,就干脆放了手,输入密码后把鼠标放到关司墨手边,说:“看吧。”
关司墨当时试了几次也没打开这个文件夹,如今陈青就在他面前解开了密码,关司墨一时还有点按奈不住的兴奋。
他双击了一次鼠标左键,但陈澈的电脑可能是许多年没换过了,卡了五六秒才弹出下一个画面。
然后,关司墨的记忆就随着那年的研讨会全部浮现了出来。
文件夹里,每一张,每一张,都是自己的照片。
看的出拍摄角度并不好,因为很多张都只有自己的侧脸或背影,多熟还是被其他人遮挡的,关司墨一只手滑着滚轮,看着一下滑不到底的页面,心里忽然泛起一阵苦涩。
“你怎么……”关司墨深吸一口气,压下鼻头忽然涌上的酸涩感,问,“怎么进去的?”
那次研讨会非相关人员根本不能入场,关司墨记得很清楚,就连小蘑菇去了也是被广唯禄安排在酒店住了两天。
陈青好像不愿意说这件事,面上稍显为难,但关司墨不依不饶,问他:“除了主办方和有正式邀请函的人都进不去,你怎么会在那儿?”
“当时……好像说研讨会的赞助商是个外国人。”关司墨皱了下眉,提问也是笃定的,他看着陈青,问他,“是你?”
陈青就叹了口气,无奈道:“是。”
关司墨眉色一震,都说那届研讨会是法律界规格最高招待最好出资最大方的一次活动,好些人当时心里都犯了嘀咕,不知道这位隐藏出资人图意的是什么。
关司墨也疑惑过,不过区别是,其他人一辈子也没可能知道的原因,他现在就能听陈青亲口说出来。
陈青看着他,明明没动地方,但眼神一温柔下来,人就像是退了两步。
“那时候太想见你了,感觉不见你一面可能会死。”陈青声音里泛着苦涩,但眼神却不像过去那样冷漠了,他说,“结果是我错了。”
“原来见不到你不会死。”陈青说,“是看见你,又不能站在你身边,才真的让我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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