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司墨。”陈青声音沉稳的叫他的名字,说,“我不能错过的只有你,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对我都没那么重要。”
陈青的声音如果放在喧闹的都市,可能只会流为繁华中的一抹低音,但他现在人在无人的盘山林荫路上,那道声音就像有魔力似的,仿佛利用了特殊介质,以超越声速的传播速度穿过的几百米的距离,直接传进了关司墨的耳朵里。
关司墨愣了一下,他确认陈青还没到,但听见的声音又像是没带耳机那边的耳朵听的更清晰。
“我绝对不可能用我的命去换陈弘光。”陈青说,“也不可能自杀。”
伴随着又一阵风起,陈青的声音被吹散了一部分,但关司墨依然听的清晰,他听见陈青接下来说的是:“我不会让你看着我死。”
关司墨摸上耳机的手指好像被烫了一下,他动作一僵,问:“为什么?”
陈青的喘息声好像又逐渐平和下来,关司墨以为他是累了,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但反正关司墨是会一直等到陈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他不在乎陈青来的多晚,只要陈青会来,多晚关司墨都愿意等。
他现在的注意力是集中在陈青的最后一句话上。
关司墨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不能让我看着你死?”
“因为我爱你。”话音响起的同时,关司墨的另一边传来了敲门声,陈青说,“开门。”
也许爱情里的激情和热烈最终都会被时间的洪流冲淡,也许爱情会消散,会死亡,但至少这一刻,关司墨能感觉到自己正炽热的活着。
他刚一打开门锁,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陈青探身进来的时候其实带着一股不好的味道,浓重的药膏味,关司墨觉得有点刺鼻。
他大喇喇的在放到半平的驾驶位上靠着,被人压上来的时候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但好在陈青除了床事总是足够温柔。
陈青抓起关司墨的手,让他摸上自己的脸颊,同时又伸手去抚摸关司墨的耳朵,片刻后,他才很轻的在关司墨唇上点了一下,说:“我来了。”
陈青顺着动作摘了关司墨的耳机,然后揉揉他的耳朵,问:“等急了吗?”
关司墨手指顺着陈青的侧脸向下滑,直到滑到喉结,陈青才笑了一声,说:“去那边坐着,我上车。”
虽然公路没人,但关司墨也怕陈青在车下站的太久,他立刻偏了下身子,刚想挪过去,脑门就被陈青挡了一下。
陈青有点无奈,提醒他:“慢点。”
关司墨往前摸了摸,因为他把驾驶位的椅子往后靠了靠,副驾的座位正好露出一个侧边,关司墨刚才就是差点要撞上去。
关司墨在陈青的帮助下顺利的移动过去了,陈青这才坐进车里。
关司墨刚伸手往左边一探,陈青的手就拉了上来,他握着关司墨的手,说:“我歇会儿。”
关司墨没说话,只是松开陈青的手,伸手去摸他的胸口。
关司墨的手掌贴在陈青左胸前,他感受着陈青剧烈跳动的心脏,感受着每一次律动,感受他来时的急迫。
那条来找自己的路其实不那么好走。
但陈青还是来了。
“陈青。”关司墨往左边靠了一点,陈青以为他是要说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了,结果关司墨只是收回放在他胸口前的那只手,顺带着向后指了指,说,“后面有水。”
陈青含笑,又抓回那只指完水后探寻自己的手,问:“眼睛怎么样?”
关司墨问:“外面是完全黑了吗?”
“是。”
关司墨说:“那不太好分辨,白天可能能看见一点儿。”
陈青语气不显事态严重,用让人安心的声音说:“嗯,没事,明天去医院看看。”
关司墨又一次甩开陈青抓他的手,他把手掌摊开,往上抬了抬,说:“你哪受伤了,我摸摸。”
陈青带着他手腕往自己小腿的绷带上摸了一下,关司墨动作很轻,刚碰到就把手指挪开了,问:“还有呢?”
陈青说:“没了。”
关司墨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陈青的方向,但眼珠却对不上陈青的目光:“你是不是觉得我以后看不见了,糊弄我?”
“没有,其他都是小伤。”陈青很诚恳的回答了一句,“再说你也不会一直看不见。”
陈青试着抬了一下胳膊,之后在关司墨一双茫然探索的眼睛下皱了皱眉,说:“我让陈澈过来。”
关司墨知道陈青没说实话,但他现在看不见,问什么都是多余。
陈澈接到陈青的电话,声音几乎是带着颤抖的。
直到陈青跟说让他开车过来,陈澈才松了口气,说马上过来。
陈青是真的累了,他有几处伤口已经开裂了,但关司墨始终抓着他一只手,陈青也不敢去给自己换药。
陈澈说马上过来,但这条路几个人都开过,怎么也不可能挂断电话不到十分钟就赶到。
直到那两道亮着车灯的车在关司墨的车边停下,关司墨听见声响,问陈青:“怎么了?”
陈青按了按他的手指,说:“没事,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话就下了车。
然后另一边,从刚刚停下的警车上走下两个警察。
“关司墨在车上吗?”一个警察冲着车窗抬了抬下巴,说,“有人举报关司墨非法持枪,麻烦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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