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呢!”须贾一巴掌糊须旭脑门上, “动手动脚的。”
“祖父!”须旭揉揉脑袋,放下两只胳膊坐下来。
“无妨, 大将军。孤和须旭这是亲近。”谢涵笑道。
闻言, 须旭嘴角翘了翘,又拉下来, 哼一声。
谢涵转头凝着他,他撇开脸给他个后脑勺。
“毕竟输者当多给点关怀。”谢涵含笑道。
须旭:“……”
“哈哈哈――”须贾发出铜铃般的笑声,转头对豫侠一个劲招手, “小伙子,过来!”
在一阵喝彩与众目睽睽下,豫侠走下演武台, 一步步, 沉稳有力地过来。
须旭虎着脸不说话,谢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不为所动, 平视前方。
谢涵……谢涵转头和虞昭师聊了起来。
虞昭师是个花花大少,谢涵便同他聊起鸣玉坊、拂胭。
虞昭师“啧”了一声, “我真是愧对‘扶突第一风流’之名, 天下四大美人, 竟然只在宫宴上见过绛姝一次, 还是蒙着面纱的,连句话也没说过, 小手更没摸过。”他一拍大腿, “当初明明是我撺掇公子涓去揭绛姝面纱的, 怎么就成全他了呢?!”
谢涵别有深意地看了虞昭师一眼,对虞旬父笑了笑,“说来,二哥痴恋一个歌舞姬的事,真是让君父和郑姜夫人头疼久矣。”
虞旬父也笑了笑,拍拍虞昭师的肩,“扶突第一风流?你们年轻人真有意思?怎么评的,和伯父说说,昭师?”
本来听了谢涵的话,虞昭师正幸灾乐祸呢,闻言乍然想起自家伯父还在身侧,顿时浑身一僵。
此时,豫侠已走了过来,谢涵便转回头,留虞昭师一人独自面对虞旬父的“淫威”。
“你这种才能,不用来打仗就可惜了!刚刚你连着赢了三场,已经在军中树立起威信了,现在我就把你编进中军上部。”须贾大手一挥道:“须旭是校尉,你既然赢了他,也就校尉衔好了。”
谢涵侧头看了须旭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须旭皱眉,“我难道会因为他赢了我就怀恨在心吗?”
“你当然不会。”谢涵摇头。
须旭嘴角一翘,“算你了解我。”
“毕竟你已输过那么多次,每个都要记恨一遍,以你的脑子怕是记恨不过来?”谢涵悠悠一叹。
须旭:“……”
“孤看你,是因为发现,孤离开时,你是校尉衔,没想到现在还是。”
须旭:“……”他恼羞成怒,“你懂什么,那么点时间,又没打仗,谁会这么快升职?你什么眼神啊?”
“‘原来如此’的眼神。”谢涵说完,忽然眉头一皱,扭头看去――
因为豫侠拒绝了须贾。
“你既有这份机缘,孤岂会强留,孤身边卫士众多,你去便好。”谢涵道。
“豫侠只负责贴身保护你,还救命之恩。”豫侠一板一眼道。
谢涵有些头痛,“那孤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要你去呢?”
豫侠看他一眼,奇怪道:“之前您救我一次,要我贴身保护您,我答应了。怎么现在还有?您难道还救过我一次?”
谢涵被噎了一下,见须贾也微微皱眉,终于不再说什么,摆手道:“大将军,倒是孤白麻烦您一场了。”
须贾摇摇头,上下扫视豫侠一番,“你为什么不愿意?”
豫侠沉吟片刻,“大概是因为我从小不爱舞刀弄枪,只爱笔墨文章罢。”
须贾:“……”
刚刚被大败的须旭:“……”他在谢涵耳边低声道:“他比你还可恶。”
谢涵无力应他,这一下,还是他里外不是人了?他起身对须贾拱手道:“豫侠没福气,但孤依然感谢大将军给的机会,等哪天宫里的青玉液酿好了,再来拜访。”
须贾本来一脸无语,闻言哈哈笑起来,“那你快点来。”他知谢涵与豫侠必然有话说,挥手道:“走罢走罢,我加派人马去北境前,你要来尽管来好了。”
谢涵知道对方这是还留着去北境将领的名额给他,可他却没信心说服这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豫侠。
出了棘门营后,谢涵冷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去?”
豫侠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愿意去?”
见谢涵皱眉,他又道:“齐殿下当我是什么人?又以什么身份令我去?豫侠不是您的下属。”
谢涵一愣,诚如豫侠之前所说那样,他只救过豫侠一次,而救命之恩也被对方用完了。
可他给对方铺路,还需要拿救命之恩来请人应下?
天下还有这么倒霉的事?谢涵“哈”了一声,“别告诉孤,你千里迢迢从郑国来,不是为了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