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梦药剂和灵魂镇定剂的帮助下,月在事后的第三天清醒了过来。
刚刚醒过来的他看着眼前洁白的天花板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眼中滑落一丝低落。
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被送到医疗翼的命运。
此刻这里静悄悄的没有其他人。
月收回了眼中的出神,之前难忍的头痛已经缓解了好多,如今只是略微有些眩晕。他动了动身体,身上的几处伤口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一时间停下了动作,不过还好,这些疼痛还可以忍受。
月努力从床上爬起来,依靠在了床边。窗外的余晖洒了进来,映在了他那张仍旧苍白的脸上,透出了几分落寞。
他忐忑着,他不知道这一次德拉科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去,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自己露出鄙夷的目光······
当庞弗雷夫人进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那个单薄瘦弱的少年靠在床沿边,长发垂在胸前的一侧,美丽的黑眸流露出一丝令人心疼的哀伤,整个人透着浓浓的孤寂气息。
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人进来对少年说了些什么,但门口的隔离咒并没有被触发过,壁炉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庞弗雷夫人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推断,转而猜想到少年可能是因为身体情况所感到不安,于是她开了口“凌先生,你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去医治好你的身体。”
心神不定的月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有些慌忙的收起自己心底的那些心思,胡乱的应答了一声,甚至都没有听清对方话中的意思。
庞弗雷夫人没有察觉到月的异样,她走了过去,怜惜的抚上了少年的额头,手下趋于正常的温度让她安心不少。
她抽出魔杖,将几个检测魔咒施在了少年的身上。五颜六色的结果并不是很让人满意,但相对起之前的恶劣程度来说已经有所恢复了。
“凌先生,你还需要在医疗翼多待上几天,之后才可以上课。”
听见这句话的月微微一怔,他默默的抬起头,黑眸中带着犹豫和为难,小声的开口,希望能得到对方的通融“庞弗雷夫人,我可以不可以提早去上课,我,我怕我落下太多·····”
才刚到校就要缺课,这让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学习进度,毕竟他本就比其他人差了一大截。
“不行,凌先生,你的身体要紧,学业可以之后再说。”面对有关少年身体的事宜,庞弗雷夫人没有一丝一毫的退让,直接的否定了。
被驳回的月抿了抿唇默默的收回了眼神,他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也就不敢再强求些什么。
庞弗雷夫人看着少年无意间流露出失落的黑眸,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稍稍心软退了一步“不过,我可以让你的朋友们来医疗翼看你,毕竟这些日子他们都没能见到你,都很担心你的情况。”
听见庞弗雷夫人的话,月猛然抬起了头,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过于急切的神情,但却抵不住心底冒出的一丝丝希冀。
也许,也许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他奢望着。
“他,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情况么?”月的语气尽可能平稳着,但控制的效果并不是很好。
“我想马尔福先生和波特先生他们暂时并不知道你的情况,他们只知道你病了,需要休息。”
砰砰的心跳被定音的答案安抚下来,心头停留的不安和恐惧渐渐散去。
还好,还好他们还不知道。
月慢慢松开了被子下隐藏的握紧的手,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庞弗雷夫人并不知道月此时的想法,她拿出了几瓶魔药让少年喝了下去并在勒令对方要好好休息后便要转身离去。
“麻,麻烦您不要告诉他们我受伤的具体情况,可以么——”
一个小声的请求叫住了即要离去的庞弗雷夫人。
她回过头看向病床上抿着薄唇的苍白少年,那双抬起的黑眸正饱含着一丝紧张和无措的看着自己。
她心下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禁哀叹一声,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少年更加的心疼了“孩子,也许你可以多给予他们一些信任,他们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重视你。”
月没有回话,只是将抬起的眸子垂了下去,又长又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不敢,他不敢赌,他就像是赌桌上那个全身上下仅剩下唯一一枚硬币的可怜虫,他没有勇气,更不敢在冒任何风险的去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赌上去,他,他害怕自己会万劫不复。
“不过如果你可以多爱惜一下你的身体,我想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对方的话使月的眸子重新亮了起来,他抬起头,黑眸中流转着感激的光芒,嘴角处压抑不住的绽放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好的,我会的,谢谢您,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回以了一个和蔼的笑容,但心底却含着深深的担忧,她默默祈祷着,希望梅林能对这个可怜的孩子好一点,不要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他的身体情况已经足够恶劣了。
第二天,被开放的医疗翼马上迎来了它的第一波访客。
哈利急匆匆的和德拉科他们在下了课第一时间赶到了那里。
“月!”哈利看着此刻正靠在床边的少年,大喊了一声,随即冲到了病床前,呼哧带喘的他急忙查看着对方的情况,祖母绿的双眸急切的巡查了一圈后,回到了月略显苍白的脸上“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