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落无声,他走无踪。
南疆的局势,已经不止是僵持的状态了,是妖族步步紧逼,人族节节败退,万蛊相斗也踏上了战场,似要搏一搏是蛊族这御蛊的古老氏族厉害还是蛊母与妖族联合更胜一筹。
道门前辈降临了不少在这片土地上,也没能挽回颓势,更有玄天宗拨来医修急援克制毒物威压,但南疆的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苦苦支撑四月的玄天宗领队宁清心有余而力不足,宁九尘徒有杀伐而无领率之力,这样强而莽撞之人更让宁清头疼。
妖族攻势愈烈,他们这城防就守得愈艰难,又有狐族幻象折损了不少修士,宁清身子底子不好,昼夜不休接连四月,早是透支了彻底,被子蛊附上时,他甚至有种早知如此的麻痹感。
自城墙上坠落的感觉很空,生机隔绝前一瞬,高处风声似也没那么难挨了,可为何偏有一人,自是无畏奋勇,朝他奔来。
“是幻觉吗……”宁清伸了手,视线模糊在一片玄色之下。
是疯了吗……颜淮也在问自己,如果宁清就这么死了,不是更有利于主上霸业么,他为什么要出手?
颜淮转了转腕间,是指上一点红灼目,偏消瘦修长的指节,却有这一点红缀之。
疯了吧。颜淮闭了闭眼,把宁清往赶来的玄天宗弟子怀里一推,自是残影若风,空留一句:“我去处置那蛊母。”
“鬼医斗蛊母?”迟来的南思远屈指抵了抵下颚,想笑又控制着场合严肃了起来,他似无意般扫了眼昏死的宁清,小声说了句:“真有趣啊……”
“观主你好好说话。”小童死的心都有了,他们观主讲话总这么不分场合,他寻思,南思远要不是终南观观主,早被人套麻袋了。
“我好好说话你听得懂?”看着匆匆来去的医修们,南思远拂了拂袖,“好歹是同道,关心关心宁道友还是应该的。”
至于他到底是真关心人还是等着看戏,这就不必言说了。
可惜现实注定让南思远失望,他等了大半宿,颜淮没来,宁清没醒。
等着看戏等了个空的南思远握着拂尘,似笑而非地离开了。
夜半时宁清被这万虫噬心的疼痛激醒了,细密疼痛自骨骼传来,他咬死了唇瓣,压不下这阵痛,蛊医来时,宁清已在昏厥边缘徘徊。
额间豆大的汗水浸湿了鬓角,宁清咬着牙冠问道:“颜淮他……回来了吗?”
“禀师叔,午时便走了。”
宁清心下一痛,咬着唇瓣没松,只尽力将手递向蛊医,这蛊毒疼得他想哭,可他哭不出来,只能等着蛊医解蛊。
“子母蛊不是那么好解的。”狐族首领胡九下了定论。
“我们跟东境的交易,你们狐族掺和什么。”青诸端杯一饮而尽,她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快动手,可狐族掺和进来,让她一时转了心绪。
“这么件好事,身为同族分一杯羹不是寻常么?”胡九自然不介意青诸嘲他,他们狐族算盘打得一向好,有利于妖族的事怎么能少了他们。
“这株连子母蛊……”青诸一顿,株连子母蛊别说人族,她们妖族都少的很,一蛊同生,母蛊亡而子蛊随,子蛊亡而母蛊无恙,培育出这蛊很难,要拔除更是不易,也不知道胡九怎么想的。
“三日噬骨后,共生契便定下了,这样的宝贝,当然得多在人族魁首身上用用,也好保证我们的安危。”胡九开了木盒,母蛊正蠕动其上,小只的子蛊们伴着母蛊,颇有些妖异又恶心。
“若你此番行径触怒人族,我妖域可不会帮你挡刀的。”青诸擦了擦唇角,半是警告道。
“怎么会,说不准,还能让人族屈膝你我之下呢。”胡九一笑,那狐狸眼一弯,尽是算计。
只要在人族首领身上都下了蛊,他们还不得任他胡九摆布?
株连子蛊这般难以培育,可不是灵力和草药解决得了的,子母双蛊自幼在人身育之,挑选初离母身的死胎最宜,母蛊置之胎身,子蛊于母体奉养母蛊,蛊成人亡,蛊亡人亡。
别看他这一盒株连子母蛊才这么点,死在他子母蛊之下的人族可是不计其数。
“这么自信?”青诸不信胡九,她还是惧着人族的,堪堪而立的化神境,已经不止是资质奇绝可言了,何况,她还在宁清身上察觉到上古水神的气息过。
她妖族再强,也不是能抗衡上古神祇的,哪怕只是古神遗留下的一丝神力,也足够覆灭她南疆妖域。
“放心,株连子蛊,要有我族至宝九尾墨莲入药方可解之,这不是人族能弄得到的东西。”胡九最大的自信源于此,他挑宁清下手也不是没缘由的,此人体弱,又为南疆御妖前线领袖,挑他下手再好不过。
可胡九大概是算漏了一个人的,鬼医第一人颜淮,他来时风雨俱寂,是以一人一笛,半面遮掩,他自凌空。
“把九尾墨莲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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