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回家吧(1 / 2)

蓝司空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到有个东西贴在自己的额头上,反复摸了两下。

耳边传来阵尖锐的脚步声,他知道那声音来自女老师的高跟鞋。同学们正窸窸窣窣地小声说话,女人拍了拍手掌示意他们安静点。

“我们这堂课随堂考试,一共两张试卷,你们做快点,下课就收。第一排的同学把试卷传下去,哎……那是谁还在睡觉,旁边的同学快把他叫醒。这才刚开学没多久,有些同学要注意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晚上早点睡觉,不要来学校浪费年华……”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长串话,居高临下地遥望着蓝司空。

边浸看在女老师的长相还算顺眼的份上,他把左手放在蓝司空的额头上,右手贴着自己的额头,感受了一□□温差距,笑嘻嘻地说,“刘老师,他感冒了,早自习的时候还跟姜老师请假去输液呢。我看好像有点儿严重,这都已经低烧了。”

说着,他从前桌的手里接过试卷,分别给两人撕了一份放在桌面上。

刘老师并不想买他的账,像他们这种十来岁的男孩子最是调皮,隔壁F班的英语老师刚还在办公室哭诉呢,说不能对学生太仁慈,不然他们早晚会蹬鼻子上脸欺负到老师头上。无规矩不成方圆,立威要趁早。

于是她故意板着脸说,“低烧了就去医务室休息,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在班级里睡觉会影响其他同学的。”

边浸指了指蓝司空的手背上的输液贴,耐着性子解释,“去过医务室也输过液了,他这是特殊情况,麻烦您能通融一下吗?”

见他态度不错,刘老师的语气有所缓和,“好吧,蓝司空的试卷明天直接交给科代表,其他人别看热闹了,你们只有一节课的时间!”

“两张都是下课交吗?”同学们怨声载道。

刘老师回了句,“发几张就交几张,反正你们下节课是体育课,做不完就留在教室里继续做,我帮你们给王老师请假!”

眼看她是动真格的,大家都不再讲话,埋首刷题去了。

王老师是他们的体育老师,同时也是刘老师的男朋友。

刘老师的长相非常甜美,她的个子小小的,是典型的稚科鸡形目女性omega,兽型是孔雀。也许是因为种族的缘故,她居然能保证每天都穿新衣服,一个多月不带重样的,这让女同学们对她家衣帽间的丰富程度很是向往。

蓝司空清醒了两秒钟,没想到边浸还挺护着他的,难不成他真的喜欢自己?

带着这个想法,他又沉沉睡去。

自从妈妈把他接回崇明市,他就没再怎么生过病。

小时候他和林妈妈生活在一个很偏远的小镇上,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小区里的单元楼破旧不堪,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摇摇欲坠的模样只差在上面写一个大红色的‘拆’字。

家里除了糖就只有阿莫西林胶囊,小时候他无论感冒发烧拉肚子都是吃阿莫西林。

记得他们住三楼,林妈妈每天早出晚归,老房子的光线欠佳,他就守着窗边那一桌子书籍和课本,那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冷眼看着小老鼠在他的脚下跑来跑去,没多久就长成了大老鼠,又变成老老鼠。他拍死试图在菜汤里游泳的蟑螂,看蚂蚁成群结队地搬饼干屑,在那个狭窄且肮脏的小房子里寂静生长,转眼就成为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大孩子。

再后来他跟着妈妈一起生活,一度很羡慕那些害怕老鼠蟑螂的小朋友。他们一尖叫,一哭泣,爸爸妈妈就会拥抱他们,帮他们驱赶可怕的东西。

他不怕那些东西,他也没有爸爸。

小小的蓝司空既敏感,又自卑。他知道自己是残缺的,不完整的。他的心里有一堵厚厚的墙,墙的后面是一个牢笼,囚禁着七八岁的自己。

他也知道别的小朋友不喜欢他,他自己也不喜欢自己。

好在他害怕蚯蚓、毛毛虫,怕鬼。这让他心里好受很多,自己终于像个正常人,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度过那几年的。

那一个又一个漆黑的深夜,他是如何照顾喝得烂醉如泥的林妈妈,听他的疯言疯语和邻居们难听的咒骂,过早地理解那些晦涩的事情。

他知道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藏在角落里的老鼠们会出来觅食,它们很嚣张,边跑边唧唧叫,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

没有人陪他说话,他就跟老鼠说。久而久之,反而不知道怎么和人类交流了。

他在家休养了整整一年才踏入校园,可是交朋友对他来说着实有点难度。

蓝司空沉浸在糟糕的回忆里,非常难受地换了只手臂枕着。他不知自己的脸正对着边浸,眼角溢了滴晶莹的眼泪出来。

这是梦到了什么事,睡着了都能流眼泪?

边浸一脸莫名其妙,鬼使神差地用食指沾了点他的眼泪放在嘴里,挺咸的。

自他八九岁以后就没有再哭过,男Alpha大丈夫,男儿有泪不轻弹,反正他无法理解这种在别人面前示弱的表现。

边亦苇是生意人,他和妈妈都不会允许边浸如此懦弱。

蓝司空这一觉睡得挺沉,平日他很惊醒,也很挑地儿。吃过药后格外嗜睡,直到第三堂课的预备铃响时,他才终于有了转醒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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