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墨琛看他一眼,冷冷道:“驸马,你谋反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驸马冷笑:“成王败寇而已,我无话可说。”
南墨琛怒道:“公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狠毒?”
驸马面无表情:“待我不薄?我和她养的一条狗又有什么区别?整日摇尾乞怜,低贱邀宠。轻则辱骂,重则大呼要休夫,这便是你说的不薄?”
秦允喝斥道:“大胆!竟敢诋毁公主!”
秦允从小和南墨琛、南墨彤兄妹一起长大,公主的脾气是坏了些,但是对亲近之人还是极力维护的。
自从成婚以来,公主在外对驸马的维护,他都看在眼里。
驸马说完,满不在乎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南墨琛直直看他,冷声道:“你背后,还有何人?”
驸马沉吟了片刻,道:“无人指使,就是我狠毒了公主和皇上,想置你们于死地。”
南墨琛当然不信,道:“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那么多次家宴上,你都可以动手,何至于等到今日?”
驸马低头,不看南墨琛,道:“何须废话,还不如给个痛快。”
南墨琛星目微眯:“你若坦白,兴许朕还能饶你九族。”
驸马眼眸微触,还未反驳——
李牧却有些着急,他咬牙道:“驸马,你可不要胡乱攀咬……”
他狠狠瞪着驸马,生怕他说出什么来。
驸马仍然抿着唇,不语。
“让我进去!”室外突然传来淳嫔的声音。
驸马闻声,急急回头。
瑾薇道:“我去看看。”
瑾薇快步来到门口,淳嫔被侍卫拦了。
她一见瑾薇,着急道:“瑾薇,让他们放我进去!我……我有话跟他说。”
她脸色不太好,握住了瑾薇的手央求她。
瑾薇无奈:“原本不想让你搅进来……罢了,你们让开。”
侍卫们应声让出一条路来。
淳嫔进门后,“噗通”一声跪下,道:“皇上,臣妾与驸马,相识于微时。臣妾知道他不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淳嫔此刻也顾不得避嫌了,直言不讳道:“他可能是受人胁迫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能不能容臣妾劝劝他,供出幕后主谋?也请皇上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南墨琛默认地点了点头。
淳嫔眼眶发红,她转向驸马道:“你快说,幕后到底是何人主使?”
驸马怔怔看她,又摇了摇头。
淳嫔见他不回答,又急切道:“你可知,这次你们的计划从一开始,皇上就知道了你们的阴谋,就等着把你们一网打尽!你就算不说,查到也只是时间问题。”淳嫔见他这般光景,心下也有些难受,声音都有些颤抖。
驸马突然微微扬起嘴角,淳如这个傻丫头,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样维护自己。
当年自己科考未中,她也是这样,为了他跪下,苦苦哀求父亲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如今,又在为自己求情……
驸马深深看她,道不清心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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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雍王院中,雍王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驸马沉吟道:“江山于我,不过尔尔。与江山相比,我宁愿要美人。”
雍王嗤笑道:“什么美人,值得驸马甘冒大险与本王合作?”
驸马漠然,有些无奈:“谁让这美人入了宫呢……”
雍王哈哈大笑,挑眉道:“原来驸马当年的风流韵事是真的,只是这淳嫔入宫已久,也不知还愿不愿意跟你?”
驸马暗自握紧酒杯,道:“我自是有办法让她愿意的。”
他知道她是天下最心软,最相信自己的人。
雍王笑声收敛,道:“若是成了,美人归你。”
顿了顿,又道:“若是败了,你可知怎样保住你的美人?”
驸马微惊,又豁然道:“若事发,那便与雍王和淳嫔都无关,我自会一力承担。”
雍王赞许地点点头,遂又不客气地说道:“本王就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若你遵守承诺,本王能保你的美人无虞。若你背叛本王,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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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赌注说什么也不能搭上她的性命。
李牧仍然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在告诉他,杀一个人,比保一个人,容易多了
驸马嗤笑一声,凝视着淳嫔说道:“这一生,遗憾虽多,有你,却也值了。”
他平静道:“请淳嫔娘娘过来,我只说与你一人听。”
淳嫔闻言,便凑近了些,俯耳过来——
驸马痴痴看她,嘴唇凑近她小巧的耳朵,轻轻一吻:“保重。”
说罢,拔下她头上的簪子,一把插进了自己的脖子!
“啊!”淳嫔惊呼道,她还未从他那句“保重”和那个吻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他的颈部血流如注。
她下意识用手扶住他,带着哭腔问道:“为什么?”
南墨琛着急站起,喝道:“宣太医!”
驸马得逞似的笑了笑:“此生……是我对不住你。来生,定加倍补偿你……”
他若宣之于口,便是将她置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必然也不得善终。
淳嫔的眼泪簌簌而落,她颤抖地托着他的身子:“不……你不会死的!”
驸马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淳嫔哭喊道:“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