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霆正在兵营训练将士,看着那种皇上提出的新式训练方法在禁军身上逐渐实现时,他的心里溢满激动之情,叹皇上是天纵之才英明睿智,更叹他大宋终将拥有强军,终会完成太祖太宗皇帝未竟的事业。
正满怀壮志豪情之时,却一眼看见了楚墨便服而来。萧北霆正欲拱手行礼,楚墨向前一步扶着萧北霆的手,笑道:“北霆,我乃微服而来,礼数就不必了。”
“是,”萧北霆的目光停留在楚墨朴素的白领滚边绛色胡服上,瞬间了然,于是直腰收手。
“萧将军请,”楚墨伸出手来,做出请的姿态来,给冷酷森严的兵营添入活生的气息。
萧北霆诚惶诚恐,受宠若惊地走在前面,向皇帝展示最近两月的训练成果,经过卓有成效的浩大裁撤工程,留在兵营中的禁军士兵皆是青壮英武,昭示着青春活力。
“不错,”楚墨大概巡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眸子中满是笑意,总算没有辜负自己最初的预期,听王丞相和庞太师的禀告,除却偶有暴动的士兵和抱团找事的文官,被血腥镇压或内部瓦解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利。
“皇上,该用午膳了。”替代宋七跟在楚墨身边的宋九看了一眼升到高空的太阳,低声询问,“您是要回宫用膳,还是?”
“就在此处,”楚墨指了指象征禁军中帅的房舍,对宋九道,“下午还有要事,你也陪着一起吧。”
“臣这就派人去准备,”萧北霆听到,不由得大喜,连忙摆手让心腹偏将去准备饭菜,能有机会听皇上再继续讲述上午的军事理论,可真是开心呀!
“请皇上随臣用膳,”萧北霆拿出招待贵客的样子对待楚墨,虽未惹得众人围观,但不免引人侧目,所以领着吃饭时的动静就小了许多。
“宋七怎么要你来了?”楚墨随着萧北霆的带领去用餐,随口问了宋九一句。
“宋七有要事,具体我也不知道。”宋九藏在小童子人`皮面具的清秀脸蛋微红,嗫嚅着回答,总不能说宋七哥他思春了吧。
“哦,”楚墨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捕捉不到宋九的神色,只好犹豫地点点头,况且从宋一到宋十七都是由上一代隐卫挑选抚养长大的孤儿,亲如兄弟,而宋九是里面最单纯好骗的一个,谅他也不敢说谎!
萧北霆虽然身为大将军,官居一品,但素来不注重物质享受,即便今日楚墨在席,也不过多添了两道肉菜,两道素菜,偌大的桌上很是朴素凄凉。
楚墨端着白瓷青花的饭碗,夹了一口米饭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对萧北霆说:“北霆,朕要成立一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奇兵……”
“臣愿闻其详,”萧北霆看着楚墨激动的神色,不由心生好奇,皇上所说的奇兵之军,是如何的。
接下来楚墨大概给萧北霆讲述了这支军队的日常训练,授业课程等等,令萧北霆瞠目结舌,端着饭碗,顾不得君臣之分,和楚墨大声讨论起来。
谁能想到,未来纵横四海,驰骋欧亚大陆的一支铁血之军,传奇之兵,令人闻风丧胆,造了战争史上令人颂赞的凯歌,就始于今日这小小的朴素的饭桌之上。
“萧卿,你先去校场准备,朕随后就去。”放下饭碗和筷子,楚墨的神色一下子肃穆起来,朗声道。
“臣遵旨,”萧北霆急忙放下还有大半米饭的饭碗,起身拱手听旨,推门而出。
宋九摸了摸还没有填饱的肚子,委屈地眨眨狭长的眼眸,也不情不愿地跟着站起来了,跟上了楚墨的脚步,还未走两步,就听楚墨轻笑着说:“你可是要呆在这里的。”
“为什么不要七哥?”宋九见周围无人,捏了捏脸上的人`皮面具,可怜巴巴地问,这事情本来不就是七哥来负责的吗?
“朕放他假了,”楚墨话音刚落,一个玄色衣袍的男子推门而入,衣上有隐隐的褶皱,鬓发稍稍凌乱,却为俊雅绝伦的面容增添别样美感。
“七哥怎么来了?”宋九见楚墨又坐到了正堂的雕花椅上,便又坐回了饭桌,嚼了一口饭含糊不清地问宋七。
“皇上,”宋七眉眼冷峻,冷瞥了宋九一眼,宋九缩回小脑袋继续填饭,宋七才迈着脚步走到了楚墨跟前,薄唇微张,轻轻唤了一声。
“唔,”楚墨抽动挺翘的鼻梁,唇畔浮现调侃的桃花微笑,呲呲牙笑道:“呀,呀,宋七你莫不是去寻花问柳了?美人在怀,软玉温香,男人都恨春宵苦短吧,你怎这时就回来啦?”
宋七扬起袖子,凑到鼻下闻了一下,一股甜腻的胭脂气息涌入鼻孔,这动作引得宋九捧着饭碗努力遮住无法合拢的嘴,眼中笑意盈盈,哈!七哥还当真去了秦楼楚馆,寻美人一度春风去了,可真要跟柳哥宣扬宣扬。
“你……”宋七想说什么,皱皱眉又止住了话,又想起楚墨放他假的话,闭下眼眸又睁开,转身离开,一言不发。
楚墨冲着宋七离开的方向望了半天,也不知他到底又如何了,只好放弃,偏头看见狼吞虎咽的宋九,没好气道:“再吃,朕叫你明天不准吃饭。”
宋九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垂丧着脸站到了楚墨的后面,俩人一块出了房间向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之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列成方阵,穿着统一的禁军制服,汇聚成军人的海洋,强有力的鼓声响起,经过两月卓有成效训练的禁军听着号令,施展出宋国军人最英武的姿态。
楚墨与萧北霆等一干将领立于高台之上,望着台下如潮水般的士兵,如雷霆的呼声,也不由得心生豪迈,要从中挑选出一支威武之师,神甲奇兵,这是多么值得自豪之事!
萧北霆伸手招来传令兵,告知各方阵皇上圣驾临幸之事,挥舞的旗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这一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鸟儿飞进了每个将士的耳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如海潮的呼声扑面而来,此起彼伏的方阵轮番下跪高喊,漂亮的形状如同麦田里的波浪一样优美,引起了楚墨心中的傲气。
怪不得古代群雄并起,逐鹿中原,都要争一争这帝王之位,光是这呼声,可就令人沉迷其中了。楚墨端立于高台之上,接受着众军朝拜,上位者的气势磅礴而发,伸手止住了众兵动作。
“诸位士兵们,朕今日要在此处选出一支铁血之师,只有最优秀的战士,才能进入这支军队,这代表的是荣光,它将成为大宋最强的军队,将碾压西夏与契丹的骑兵,将与草原之狼相搏厮杀,捍卫我大宋之疆,中原之土。”楚墨用内力将声音扩散到整个校场,偌大的场上鸦雀无声,只听得见楚墨激情澎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