级长包厢的第一次集合，与其说是开会，更像是让级长们看看彼此都是些什么“货色”。
至少罗恩从进门到现在就没给过德拉科什么好脸。他死死盯着德拉科——只要那家伙再对赫敏说出一句“泥巴种”之类的话，他一定会揍他。
但罗恩却没发觉拉文克劳的帕德玛·佩蒂尔也在含恨盯着他。去年的圣诞舞会，他让她受了好大的冷落。
江姜倒是很快乐，她正亲昵地靠在赫奇帕奇的汉娜肩膀上，无视厄尼·麦克米兰对斯莱特林天然戒备的目光。
至于德拉科……他神情傲慢地冲厄尼点了点头之后，就用一种看笑话的目光睥睨着罗恩。
男女学生会主席一致认为，好像只有挺直背脊坐着、安静等待任务安排的赫敏·格兰杰才更像是一位当之无愧的级长。
邓布利多是怎么凑齐这样一群彼此看不顺眼的级长的？
塞德里克清了清嗓子，对江姜微笑了一下：“很高兴见到你们，各位新任级长。”
江姜自觉地从汉娜身上起来，端正坐好。
第一件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他们偶尔在列车过道里巡视巡视，维持一下基本秩序。
今晚的重头戏，是带领一年级新生。
江姜没有费劲在火车上耀武扬威——反正德拉科一定会替她做这件事的。
列车进站后，他拉着江姜，用一种不屑的表情说：“所有人都在议论波特，他们好像认为邓布利多不选波特当级长是因为波特精神上有点问题。一整个假期，预言家日报上都在说……”
江姜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你又开始相信那份破报纸了？我还以为亲手抓住那个讨厌的记者之后你会明白，那些新闻就是一团垃圾。”
“我想说的就是信那些东西的人很傻！”德拉科不满，“大部分人都是傻瓜。”
是的，大部分人都是傻瓜，但他很乐意看到波特被傻瓜鄙视。
江姜有点意外：“所以你相信哈利？”
德拉科不喜欢她的这种描述，冷哼了一声：“我不是相信波特，我只是相信事实。”
江姜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爸爸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德拉科当然不可能告诉江姜“我爸爸说他想开除你但没成功”，于是他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反问：“说什么？比如他要奖励我一把新扫帚？”
江姜不再追问。
关于卢修斯的事，他们彼此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转乘马车之后，城堡近了。
霍格沃茨礼堂的灯火依旧在黑暗中散发着融融暖意。
海格缺席，格拉普兰教授招呼着新生们穿过黑湖。之后大门打开，新生们畏畏缩缩地跟着麦格教授走进来。
江姜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些小包子脸上的表情——满面无所谓的，看上去像格兰芬多；小声默背着什么、或是向身边的人“科普”的，说不定会是拉文克劳；带着紧张、但不忘关心身边同伴的，可能是赫奇帕奇。
至于那个头抬得特别高、表情像是和德拉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多半是斯莱特林？
“噗。”想到这儿，江姜忍不住笑出了声。
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几年前，她也和他们一样奶凶奶凶的吗？
不过，那个时候，她一定不是个容易被人看出来的斯莱特林。
与之前不同的是，今年分院帽的歌唱得特别长，其中最不同寻常的一段是：“尽管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把每年的新生分为四份，但我担心这样的分类会导致我所惧怕的崩溃。”
还有最后的警告：“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我们必须紧密团结，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在歌声停歇后的掌声和窃窃私语中，江姜和塞德里克遥遥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江姜往教工席看去，只见通身被粉红包裹的老癞□□如期而至，她正矜傲地半垂眼帘，似乎对分院帽的话里有话不屑一顾。
分院结束后，邓布利多并没有讲太多，他选择让大家先用餐。
为了做好“战前准备”，江姜像往常一样，不愿用无谓的谈话和寒暄辜负美食。
于是，在轻声和德拉科打招呼的斯莱特林新生们眼里，江姜的存在显得十分突兀。
直到德拉科第三次用胳膊肘轻轻杵了她一下，江姜才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烤土豆，不太高兴地看着他：“干什么？”
德拉科恨铁不成钢，小声说：“你得和新生们打招呼，级长！”
江姜疑惑：“这个环节不是还早吗？”
德拉科真不知怎么说她才好，他继续压低声音：“你能不能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不只想着吃饭？”
“我才是不明白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要一个劲地说话呢。”江姜说着，又为自己添了一份果酱面包，优雅切开，里面的果酱流淌出来，令人食欲倍增。
她说：“中国有句话叫‘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和睡觉的时候就不应该说话，对吗？”
德拉科说不过她，扶额长叹：“你高兴就行……”
等到同学们吃饱喝足了，邓布利多再次站起来。江姜跟大家一起认真地看着他。
例行的嘱咐没什么好说的，比较惹人关注的是校长对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介绍。
乌姆里奇在校长发言途中打断他，开始用一种少女式甜腻腻的声音说话。
听着她虚伪而肉麻得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措辞，江姜有种遭受到精神污染的感觉。
粉红□□讲了一大堆，可江姜半句话也回忆不起来，她只记住了院长们出奇同步的四张黑脸，好像在说：“我们就静静看着你表演。”
在副部长女士“热情洋溢”的讲话过程中，除了赫奇帕奇长桌那边还算规矩，其他人已经开始走神干自己的事了。
稀稀拉拉的掌声和片刻议论后，就到了级长们带领新生进入公共休息室的时间。
德拉科颇有架势地站起来冲那群小豆丁呼喝着，江姜则心安理得地重新别了别自己的级长徽章，然后跟在他身边划水。
但她似乎忘了，她一直以来是“越不想惹事就越有事要来找她”的体质。
果不其然，在她学着一年级时嘉玛·法利学姐的模样、简单介绍完本学院特色之后，一只肉乎乎的小手举了起来。
啊……是刚才那个神情很像德拉科的男孩子。
“有什么问题？”江姜亲切地问。
小孩和身边的女生交换了一个眼神，得意洋洋地问：“你是纯血吗？”
面对他有些冒犯的语气，江姜公事公办地回答：“我不是。”
女生和小男孩一唱一和：“我们听说你爸爸是哑炮。”
江姜不为所动：“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