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暴怒着,手上也没分寸,缦缦手腕上剧烈地疼,却也强忍下来,颤着声反问:“我不曾经历过,但我不懂,为何你既知晓魔神一役带来的惨痛结局,还一意孤行,让悲剧重演?”
“重演?”殷启骤然低笑,“重演又如何?总好过渐渐没落、任人宰割得好!与其活得没有尊严,倒不如拼一场!”
他骤然推开缦缦,看她踉跄着向后跌倒,堪堪扶着墙稳住,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双眸,靠在墙上抚着额头低喃:“对不起......”
对不起,当初目的不纯地接近你!
缦缦撑着墙站起来,摇摇头轻声回答:“没关系,你也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
殷启自嘲一笑,竟又轻声重复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又要再利用你一次!
气氛瞬时悲伤,两人一站一坐,谁都没有再开口。许久后,缦缦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问:“你叫我来,没有其他要告知的?”
殷启,若你能悔改,能说出魔神身躯所在,我便是撒泼打滚,也定求得尊上宽恕你!
“没有。”
“真的......”缦缦哽咽了声,颤着声不死心地追问:“真的没有?”
殷启脖颈间喉结滚动了下,最终紧闭双眸坚定回答:“没有!”
阴暗的牢房内,只有墙角一盏烛光,照在殷启脸上明明灭灭,神色都看不清明。
缦缦握鞭的手轻颤,执拗地侧着头注视他许久,最终也未再等来一个字。
她闭了下眼压下酸涩感,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却又停下脚步,手撑在门上,背对他轻声道:“殷启,此一别,你我之间的朋友之谊一笔勾销!他日......”
缦缦吸了吸鼻子,终是再难说下去,提着裙角跑了。
他日?还会有他日吗?殷启若不肯配合,怎能逃过责罚?轻则散尽修为废弃,重则销魂散魄......
渐远的牢房内,殷启挥袖灭了烛火,在一片漆黑里,轻笑出声。
“傻姑娘,他日战场再见,可不要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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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缦回了自己的小院儿,抱膝坐在回廊下,从繁星满天坐到天际泛白。
第一缕曙光照亮屋檐时,黎玺沉着脸缓步而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既对殷启如此看重,当初便不该告知我!现如今又苦痛挣扎、折磨自己,不觉好笑?”
缦缦不喜他声色俱厉的模样,头埋进膝间,闷声道:“我从未曾后悔告知您!只悔不该假意迎合、演了这一出戏,引得他出手!我该规劝他的......”
“假意迎合?”黎玺抱肩靠在廊柱上,似笑非笑地晲着她:“你当殷启跟你一样蠢?莫说假意迎合,你稍微一个眼神不对,他都会立即警觉地全身而退!他会入瓮完全是因为,你的笑、你的态度,全出自真心,因为,你真正将他当做朋友了!”
“规劝他?他处心积虑谋划数万年,暗中纠集了无数主战派的散碎魔族,已经隐成对抗仙界之势,他会听你几句劝就放下?真当自己是他心尖上的人了?”
字字诛心,却也是字字珠玑。
缦缦吸吸鼻子,心里暗骂:尊上总是这样一针见血,让人无地自容。
“尊上,您别管我了,我想得通的,只是有些替他惋惜,明明未来一片光明,却生生走进了阴霾......”
她坐了一夜,更深露重,说话时鼻音颇重,如哭泣一般。
黎玺负手转身,下了两级台阶后,忽地停下脚步道:“你若当真对他有情,欲救他......”
“如何?”
缦缦一脸希冀地站起来,还未扬起笑,就见黎玺侧过脸阴鹜地瞪她一眼,冷嗤:“除非我死!”
缦缦:“......”
这算是安慰还是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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