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缦当时只满心崇拜,幻想着自己何时也能如黎玺一般强大,捻起大话随口就说。却没想到,此次迎战魔神,黎玺竟真的干脆利落,日出后才出门,晌午就顶着烈日回来了。
她在房内听说了消息时,险些一口药喷白间一脸。
“咳咳!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尊上他,竟真的一剑便削了魔神的胳膊,吓退了魔族军队?”
白间嫌弃地躲闪着,连连点头:“当然,这还能有假不成?数十万天兵们都瞧着呢!这魔神站起来足有......呃,足有你这房脊那么高,通体青黑、脖子上全是缝的粗线,据说是当年被尊上斩头后又缝起来的......”
“他瞧着虽恐怖了些,身上魔气也的确是寻常魔族们难有的,你想想,他当年可是斩杀两位尊神、重伤三位,那岂是寻常?说句大不敬的话,那算是能与当年的祖神比肩的人物了!不过哟......”
白间说到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急得缦缦直晃他胳膊:“哎呀,你先说完再喝啊!”
“急什么呀!”白间擦擦嘴角水渍,接着道:“不过这次魔神复活,毕竟隔了十万年了,咱们尊上修为大增,早已今非昔比。他却是实打实地睡了这许久,而且因着断剑盔甲不在,神力又少了三分之二,哪有一拼之力?!几乎才打了照面,就被尊上卸了条胳膊,丧家犬一般逃走了。”
“逃走了?!”缦缦不理解,“尊上为何不趁着魔神才复活正虚弱,又没集齐另外两件物件儿,先动手斩杀他,以绝后患?”
白间摇摇头:“不知道!南晔尊神也不甚赞同,但尊上一向执拗,打定的主意任谁再说都不会变,他不出手你总不能压着他去吧?说来可惜,十万年过去了,能与魔神一战的,竟只剩下尊上一人。”
当初那场大战,五位尊神损其二,南晔尊神伤了本源,神力大不如前;清栎尊神天资不足,又是祖神唯一后嗣,于情于理都是该细心呵护着,这担子如今也只有黎玺撑得起来了。
白间又喝了杯茶,才叹着气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尊上说魔神会沉寂一阵子,我们要先回九重天一趟。他说你伤还未好,就先安心在这儿养着吧!”
缦缦惊疑万分:“你的意思是说,尊上不带我走了?”
“对啊,你的伤还未痊愈,在这儿养好了再动身不迟!况且不只是你,南晔尊神、清栎尊神、褚幸叔叔和几位帝君都会留下的,回九重天的只有咱们尊上。”
听他这么说,缦缦心底的酸涩感才稍减了些。
原来大家都会留下,只是尊上一人离开,那便没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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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想着,黎玺定是有要事才会在紧要的关头离开。
却不曾想,第二日清晨她踩着晨雾散步时,正遇上起床练功的龙族帝君,言谈间竟听闻了不少秘辛。
“我们龙族历史悠久,与你们凤族和九尾狐族并称为历史最悠久的神族,这一代代传下来,出了太多出类拔萃的人了。祖神便是世间第一个突破上神瓶颈,达到尊神修为的神仙,他仙去后留下这一女如今也堪为龙族榜样,实在是我族幸事!”
老帝君满脸骄傲,颇有炫耀之意。
龙、凤、天狐,皆称得上是最古老的神族,代代相传,出的尽是仙界中流砥柱的人物。
但近几代传下来,的确是龙族渐渐占了上风。凤族式微没落,天狐族自牧云尊神神陨后,也只有几个撑着门面的老一辈儿上神,比起还有一个清栎尊神撑门面的的龙族,的确是尊崇不可同日而语。
但缦缦虽为凤族,却是连南海之滨半步都没踏足过,与凤族之人少有往来。他这一番炫耀,缦缦也无甚感觉,倒还十分配合地夸奖几句:“帝君御下有方,族人各个骁勇,实为仙界中流砥柱!”
老帝君颇受用,捋着胡须直点头:“是呀!我们阖族唯一盼着的,便是尊上与黎玺尊上早日修成正果,喜结良缘!”
缦缦脚步一踉跄,惊诧回眸:“您说什么?清栎尊神与我们尊上?!”
“小丫头,你年纪小,许多事都没听说过。两位尊上自幼一起长大,当初祖神尚在时,还曾戏言要黎玺尊神当女婿呢!可惜后来......此事便耽搁了这许多年!”
缦缦心下思绪杂乱,不自觉地把手指放在嘴里咬了下,察觉到疼了才倏然惊醒,放下手来。
“依您看,两位尊神之间......可有意?”
“那是自然!”老帝君抚掌大笑,“昨儿午后黎玺尊神才回九重天,晚膳时分我们清栎尊神便也赶回去了,我掐指一算,这才发现明日可不就是清栎尊神的生辰了,两人这不是避开众人,单独庆生去了吗?”
生辰?
“帝君,今儿是什么日子?”
“初七啊!怎么?”
初七,那清栎的生辰便是初八?和她只差了两日?
缦缦心下有些酸涩,想起前些日千柳提前赠自己生辰礼时,尊上也曾问过她生辰的。也不知道,他老人家为清栎尊神庆贺之余,能不能想起来也给自己备点小礼物?
“不打扰帝君清修,缦缦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