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内时间是静止的,缦缦与穷奇不知战了多久,头顶那轮烈日都半分没挪动过。
此时她身上汗水裹着血水,身上负了几处伤,衣裳也被抓破了几处,褴褛着贴在身上,着实狼狈。
“呸!这也是个色胚妖兽,哪有打架专抓女孩子衣裳的!”
缦缦抽空吐槽两句,又赶紧横剑挡住一只利爪,巨大的力道压得她小腿都没进沙子里一半了。
此时她已经筋疲力竭,眼见着妖兽另一只爪子袭来,只能闭上眼侧过脸去,打算生受了这一下。
千钧一发之际,周围温度忽地一降,她狐疑着睁眼才发现自己又置身在黎玺的宫苑里了,一切都跟入幻境前一模一样。
日头还挂在天空正中、知了还在呱躁地叫着、尊上还在摇椅里摇着......
唯一变了的只有她自己,从进幻境前的娇俏神女,变成了衣衫褴褛、浑身血污、汗渍的邋遢少女!缦缦抬手在衣裳破裂的左肩抹了把,不意外地摸到一手粘膩鲜血。
感情幻境是假的,受伤却是真的?!
缦缦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默默捡起地上的剑鞘,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快出门时,淡淡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何时搬回来?”
缦缦想着,自己将来要嫁人,也不会长住这,搬来搬去的反倒麻烦。而且阿娘现在的情况,她也是在没法放心的下,只好推脱。
“反正离得近,来回走不了几步路。而且日后我嫁人了还要再往出搬,太麻烦了。”
黎玺再没说什么,缦缦疲倦极了,也无心闲聊,几步走出宫门。
一路上遇到的神仙们无不对她侧目,暗地里同情她。
“好端端的漂亮神女,这是何苦呢?”
“是啊,这也太惨了!”
“真的惨!尊神也真狠得下心啊!”
缦缦抖落着碎成条的裙子,暗道他们没见识,为了成为仙上仙,暂时的苦痛算不得什么!
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这些神仙们的八卦和无聊程度,她被黎玺锤炼得“遍体鳞伤”的事儿不胫而走,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九重天了。
一波波来瞧热闹的神仙从他们府前“路过”,更有相熟的直接进门来“做客”,就为了看一眼她的惨状,瞧个乐子。
但听着来人的语气,竟然大半都是艳羡不已的,眼红她能得黎玺教化,日后成就必是不可限量。
缦缦才泡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耐着性子听完几位夫人的感慨,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限量!不限量!我打算日后混个天君做做,日后起事时少不了求几位夫人的夫君出出力......”
话一出,几位夫人就变了脸色,各自找借口溜了。
“哼!没胆识!”
缦缦撇撇嘴,坐在椅子里仍觉浑身酸痛,就如被穷奇巨兽的爪子从头按到尾,骨头都散架了。她揉着胳膊站起来,才想去休息,院里就又来了一波人。
与刚才那些雍容的夫人不同,这次来的是三个水灵灵的仙女,清一水儿的精致绾发、白纱宫装。这装扮缦缦十分熟悉,不就是天宫里仙女们的打扮嘛?
她认识的人里,唯有夏梨与天宫沾着边,能指使动那里的仙女们。莫不是夏梨听说她受伤,特地送礼物来哄她开心的?
她几步跳下台阶,跑过去挨个托盘看了一眼,嘴角扬起来:“几位姐姐是给我送礼的?是夏梨女君叫你们来的吗?”
为首的仙女盈盈一拜,婉转道:“小神女,我等奉天君之命而来。”
“天君?”
缦缦有些不明所以,他怎会突然送礼物给自己,还如此心思奇巧?方才她打眼瞧过了,托盘里都是些精致小玩意儿!
紫金九连环、玉制鲁班锁,还有一个画工精致的凤凰小风筝。
她拿起那小风筝看了看,倒是真心喜欢。“劳烦三位姐姐跑一趟,你们且稍等我一下。”
缦缦提着裙子跑进屋,片刻后再出来时怀里捧了四颗夜明珠,每个托盘上都放上一颗鸡蛋大的后,又把一颗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的放到最后的托盘里,笑着道:“三颗小的送给姐姐们把玩,大的那颗劳烦转呈给天君,算是我的回礼了。”
仙女们走了后,缦缦抱着三样东西进屋,小心放在桌子上。
紫金九连环不是稀奇物,风筝制作精巧、画工也精致,算得上用心。但鲁班锁却是用成色极好的独山玉制成的,玉虽然珍贵但也不多稀奇,奇的是这竟是由一块芙蓉色独山玉切割打磨成的,单说这颜色,便算得上是世间罕有的稀罕物儿了。
缦缦捧着鲁班锁越瞧越喜欢,暗道方才给的回礼太不够诚意了,想着哪天得空寻些好东西,再给天君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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