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过宫墙落在地上后,缦缦的小脸瞬间垮下来,跺着脚气哄哄道:“明明自己身上和我的亭子里,都是狐狸香味儿,还有心思管我的闲事儿!”
“我又不是你亲孙女儿,跟谁交好、与谁暧昧还要经你同意不成!!”
“我正经爷爷在南海之滨睡着呢!还一个外公在东海......”缦缦猛地一拍脑门,惨叫出声:“坏了,外公!忘了这事了!”
她急忙飞起来往天宫赶,溜进大殿后却到处也寻不到外公的身影,席面上只有她舅舅一人在撑着场面。
缦缦从侧边溜上高台,先弯膝对着南晔行了一礼,才扑过去跪坐在案边,扯着她太子舅舅的袖子小声问:“舅舅!外公人呢?”
萧浔见了她挺高兴,大笑着照着她后背来了一巴掌,爽朗的笑声与外公如出一辙。“乖宝儿,你外公到你府上瞧你阿娘去了!”
缦缦闷着声咳了两下,忍着背上疼痛,扯出笑来与舅舅及高台上众帝君告别,又对着南晔尊神弯了下膝,才又一溜小跑着离开。
龙族帝君才扯了自己幼子的衣袖,还未及介绍,那一抹雪白的衣角已经拂过最后一级台阶了。
“这......这丫头怎么总是一阵风一样!”
几位帝君们都跟着笑起来,觉得他这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作为缦缦的娘舅,萧浔是最有发言权的。
“她呀,从小就这么个疯癫性格,最是闹腾了!每次来东海,都恨不能把海水搅个底朝天!海里精怪们见了她,无不是夺路而逃的!”
气氛顿时活络起来,狐后也挂着笑,插话进来:“缦缦天真浪漫,最是惹人喜欢!我呀,巴不得家里也有这么个活泼小辈儿,日日逗着我乐呵呢!”
这话便透着些其他意味了,萧浔迟疑间失了接话的先机,另一个声音已经淡淡接口。
“有她在,穹苍宫倒是欢笑不断。”
众人闻声望过去,只见黎玺尊神缓步上了台阶,眉目疏淡地坐到南晔尊神旁边一席,侧过脸对狐后道:“看来你与我投缘得很,喜欢的东西都一样。”
谁敢与尊神抢东西啊!
狐后笑意一僵,咽着口水默默低下头去。
南晔侧目望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垂眸撇开脸去。
倒是萧浔最先反应过来,端起酒杯上前敬酒:“数万年不见,尊上依旧气质清越、俊美无铸。”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萧浔总觉得这次见面,黎玺尊神平易近人得很。利落地同他干了一杯不说,竟还回了他一个笑,温和道:“太子亦是风华无双。”
这......夸人就更不寻常了吧?
在场之人无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尤其是一句好话都没得着的天君,心里尤其不平衡!尊上现在一点也不宠他了!再不会他初登君位时那样,悉心教导他了!
宴席上的一番事儿,缦缦自是不知晓,她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赶紧跑回去跟外公解释。
她外公那个性子,历来是沾云彩就下雨的,若不抓紧时间解释,保不齐她那几十车嫁妆就要装车上路了。
-
“我已命人装好车了,不日就能送到。届时......”
缦缦刚进院子就听到这么一句,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地边跑边喊:“不要啊!外公!您别冲动......”
房内,坐在床边矮凳上的水神一楞,随即哈哈笑着站起来。
“我大乖孙儿回来了!想死外公了!”
水神大步迎上去,将人搂了个满怀,大手在她头上使劲揉着:“臭宝贝,半年多没来看外公!是不是不想外公?”
“呃,想......”缦缦被他粗壮的胳膊箍的喘不过气来,涨红着脸回答:“想外公!”
说完,背上又挨了一巴掌。“臭丫头,想外公怎么不来东海!”
“噗咳咳咳!”外公这一下,不比穷奇一爪子轻多少啊!
坐在床上的洛尤听着声儿都心疼了,赶紧坐起来劝:“爹,你轻着点,缦缦身上还有伤呢!”
缦缦这才得以从铁掌下解脱出来,抚着心口顺气。许久未见,外公还是精神头这么足。
“外公,浮光锦的事儿我可以解释的!嫁妆千万别装车啊......”
“什么嫁妆?”水神愣了下,摸着胡子一脸探究地瞧她。“你这丫头,莫不是真的相中哪个小伙子,急着嫁人了?”
“没有,没有!没相中谁!”缦缦头摇的拨浪鼓一样,还不忘问:“那您刚才说什么东西要装车送来?”
“给你娘的补品啊!”说起这个,水神顿时忧愁起来,笼着眉峰道:“我听了信儿,就立马赶来了,补品灵药得现拾掇,要晚一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