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自己来了？”
没有回头，通过葱兰我就已经知道柯特是独自一人来的。身后前无声息，我却能感觉到有人站在我的身后。
柯特静静地站着，一声不吭。
这让我房间里面的植物渐渐开始有些紧张。我用手抚摸葱兰纤细的叶子，安抚它的情绪。
在蚂蚁篇中，柯特用纸肢解虐杀了他的对手。那满地的破碎尸骨，还有他嘴角展露出的愉悦笑容。包括他自己也承认，他喜欢玩弄猎物。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性格也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恐怕这个年纪的柯特，就已经显露出苗头来。这也是揍敌客家长，为什么让他来到我面前的原因。
终于，我回头看向柯特。娃娃般的柯特静静站着，一声不吭的他漂亮的如同一尊木偶。毫无生机的木偶。
我和柯特都以死亡为食，可我和柯特却有本质上的区别。我敬畏生命而他却是漠视。每次察看死亡幻象，我都对那些古老的、未知的、人类所不应该触及的东西敬畏莫名。我接触的死亡越多，我对生命就越是畏惧。
而柯特他只是单纯在享受。享受猎物由生到死的那个过程。杀手只是一群以杀人为职业的人，而不该是以杀人为乐的家伙。
“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对面前的柯特问道。
像是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问题。柯特那张精致的脸上，露出些许的不解。
“什么？”
“我是在问你，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花。”我的问题，让柯特思索了很久。揍敌客家的教育，让柯特缺少应有的童年。更别提找到什么自己喜欢的花的颜色，这类小到不能小的小事。
看着我，柯特满脸全是迷茫。“我不知道。”柯特眼神都有些恍惚，“对不起。”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现在的柯特，还不是四年多以后的柯特。我比谁都清楚，命运有着既定的轨迹。不过，就这样慢慢循序渐进改变的话。就算付出代价，我也应该是能接受的。
“为什么要道歉。”将葱兰拿在手上，我托着它递到柯特的面前。“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帮你找出来好了。”
心里默道：葱兰，拜托你了。
缓缓给葱兰注入念，花苞抽出，生长，绽放，枯萎。一边一边的重复开花的过程。葱兰将它基因组里能构成的花朵颜色全都展示了遍。
“有喜欢的颜色吗？”我微笑着问道。
柯特的黑眼睛里透出好奇与渴求。如此灵动的神情，出现在精致漂亮的脸上。纯真的恶魔永远比天使更容易诱人沉沦。而受到诱惑的我，用手轻轻摸了下柯特的头。
柯特的眼睛猛地亮了亮。旋即，又重新黯淡了下去。“对不起。”柯特垂着头，“我还是不知道……”
再次用手揉揉柯特的头发。真是顺滑的质感啊。心里稍微感叹了句，我示意葱兰绽放出嫩绿色的花朵。
“这种颜色，你喜欢吗？”我隔着袖子举起柯特的手，不由分说地我将葱兰塞到他手上。“这是嫩绿色，春天万物复苏时的颜色。象征希望与生命的颜色。这颜色很适合你。”
我的话，让柯特的眼睛大大地睁开。黑色的猫眼中透着喜悦。他在开心，仿佛得到心爱的糖果与玩具的孩子那般开心。
这才是六岁孩童该有的表情。伴随着柯特慢慢展现出的笑容，我感觉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抽走。真是该死的命运！我将身体涌起的异样压下去，半蹲下身我给了柯特一个拥抱。
“这个孩子，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了。还有我不接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