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山脚下的小城已是越来越近,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当山道边那座摇摇欲坠的木棚后突然涌出一彪人马时,所有的人自然也是愈发地大惊失色。
和李渊一道走在队伍最中间的张给事最是惊骇,看见动静不对,忙带马后退了一步,惊声道:“不是说,这些劫匪不会、不会……”他好歹还剩了一线清明,到底没把棺木晦气的话说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叫道,“柴侍卫呢?柴侍卫在那里?”
李渊也有些意外,眯眼往前瞧了几眼,这才转头笑道:“都说井陉里有好几拨盗匪,想来有讲究些的,也有穷凶极恶的,贤弟放心,这帮乌合之众,原是算不得什么,不劳柴家大郎动手,犬子自能料理干净!”
柴绍和凌云也发现了前头的变故,都带马走了上来,李渊忙道:“三娘,你就别过去了。”又对柴绍笑道:“大郎,你也来陪我们观战片刻。”
柴绍见他神色笃定,自是抱手应诺。张给事忙往他身边凑了凑,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柴大郎能单人匹马杀到辽东,自然是不怕这些劫匪的。
凌云原是有些惊讶:父亲居然不让柴大哥和自己过去?但瞧着李渊的神色,转念间便已猜到了几分,忙一脸担忧地皱眉道:“阿耶,长兄带的人手不够吧,要不要多派几个人过去帮忙?”
李渊心里点头,脸色却是立刻沉了下来:“你知道什么?遇到劫匪,最要紧的自然是保护好两位中使,至于你长兄那边,他学了这么多年的骑射,若是连这些劫匪都应付不来,岂不都是白学了?”
张给事听得好不安慰,转眼瞧见队伍里的精锐果然都围在了自己身边,顿时又更多了几分安稳;安稳之余,这才生出了好奇:这李家大郎名声虽然不响,难不成本事却还不小,不然的话,唐国公岂会如此放心?如若他有那般的本事……
就在众人的各自盘算中,没人注意到,世民已骑着马悄悄地溜了过去,借着路边山石的遮拦,探头往前直打量。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直负责带队的建成此时已带着十余名家将挡住了这拨人马,将自己的队伍牢牢地护在了身后。
他面前的劫匪人数并不算多,也就三十多人,打扮得也是五花八门,只是脸上多半带着伤疤,瞧着颇有几分凶悍。
建成早已被李渊反复交代过,陇西之事能否顺利,要看他自己的本事,心里自是早已憋了口气,要好好收拾几个劫匪给父亲瞧瞧。但此时当真看见了这些狰狞古怪的面孔,心里却是一阵不舒服,索性抢先喝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拦路?”
劫匪里领头的是个刀疤脸,两道长长的伤痕交错在脸上,把面孔毁了个彻底,就算在一群歪瓜裂枣间,也裂得格外丑恶,闻言便冷笑道:“什么拦路?你没瞧见么,我们是卖水的,但凡从这里经过的人,只要留下一人一缗的买水钱,自能平平安安过去。你们这又有车又有马的,想来也不差这几个钱吧?”
一千钱一碗水,还有这种卖水的法子?建成几乎被气笑了:“那若是不留呢?
刀疤脸“哈”地笑了出来:“不留钱也容易,那就让我们兄弟照我这模样,在他脸上留下两道印子,自然也可以过去。”
上下打量了建成几眼,他轻蔑地笑了一声:“你这汉子,生得可不怎么威武,如今又是一脸的霉相,怎么地?非要我们兄弟给你添个痕迹,你才甘心么?”
建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跟在他们后头的元吉更是怒道:“阿兄,杀了他!”
建成看着刀疤脸,冷冷地点了点头,伸手拔刀出鞘,尖刃直指他的胸口。
这一指,自有一份气势,那刀疤脸的神色也有些变了,横眉喝道:“难不成你还敢动手?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当家的是谁?”
建成此时的战意已燃,当下不耐烦道:“我管他是谁,让他过来便是!”
刀疤脸高高地扬起了头:“让我们大当家过来?那我先来问问你,你可曾听说过长安李三郎的名号?他早已打遍长安无敌手,如今更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好汉,如今这八百里太行山,都是他的地盘,我们这些太行山兄弟,也都是他的手下。”
傲然地瞧着建成,他的嘴角几乎没撇到下巴上去:“你这田舍汉,莫说跟他动手,便是给他提鞋,你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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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夜里回的北京,发现北京已经直接从夏天变成冬天了……今天花了大半天换床单洗被子,收衣服找衣服,实在没法加更了,明天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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