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缨听了余十的话,说:“美人想多了,我来是与美人夜话家常的。”
余十不再看华缨的影子,转而躺平身子,又合上眼,“好哇,王上请便。”
华缨问:“你离家好些日子了,想家吗?”
“偶尔想。”
“我记得,令堂早逝?”
“王上知道的真多,没错,我娘生下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她身体原本就不好,在我之前还有三个孩子,都夭折了,我是老四。”
“那你怎么叫余十,不叫余四?”
余十笑了笑,答道:“我是爹和娘的第四个孩子,娘亲担心我也夭折,说要起个简单的名字保命,可是四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取的谐音十。娘亲还说,十是个美好圆满的数字,希望能保佑我健康喜乐。”
余十顿了顿,“可惜,这个美好的数字到底没能保住她自己。”
华缨问道其他话题:“小时候有哪些玩伴?”
余十想了想,说:“我有一个贴身丫鬟,叫绣球,她从小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我们关系很好。”
“歆蘅陪着我长大,我也把她当姐姐。你的其他朋友呢?比如你父亲好友的千金?晏阳名媛可是都有自己的闺中密盟的。”
“朋友?有啊,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哪家千金那么大面子?”
“侯乐枫咯。”
华缨差点咬到舌头。
“你们从小就认识?”华缨坐了起来,望着床榻上问。
“是啊,我十三岁时见到她,她想吃我家的红李子。”
“你厨艺这么好......”
“侯乐枫胃不好,吃的喝的都很挑剔,我其实不喜欢进厨房,可是我逼着自己学会了。”
“你们都玩些什么?”
余十像是在回忆,默了一会才道:“侯乐枫小时候书念得不好,我教她写诗,背书,她进了兰芝院,跟着太子手下的大臣子嗣做伴读,我又教她怎么应付考试,怎么应付堂辩。”
“你也不过二十岁吧?”
“王上不也才二十五六,但已能令北狄大军闻风丧胆了么?”
“侯乐枫那么无能?”
“她不是无能,是长处不在书文。”
“那她长处在哪?”
余十伸出一只手,指一指脑袋,“钻营人心。噢,还有,生意也做的不错。”
华缨尴尬地笑了一声,说:“你知道吗,我听说佳乐郡府在准备新的喜事了。”
余十眼睛都不眨一下,呼吸均匀,“我知道,要迎娶某位侯爷家的小郡主吧?”
“哟,美人的消息也很灵嘛。”
“毕竟是未婚妻的桃色消息。”
“未婚妻?人家把自己当未亡人。”
“可我现在是大昱亲王的美人。”
“将来你不只是美人。”
“嗯?”
华缨没继续说下去。
余十说:“王上若是乏了,就快回去歇息吧,天天日理万机的。”
华缨从梁上飞了下来,坐到余十身边。
“王上?”
余十坐起来,用询问的目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