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养的,很听话,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它叫什么名字?”
“觞旸。”
华缨提一下缰绳,策马走到马队前头。
山路蜿蜒崎岖,火红的落日在山路的尽头缓缓下沉。
晚风习习,驱走夏日的炎热,余十从未来过西疆山域,对这苍凉壮丽的景色感到新奇。
华缨问她:“以前骑过马吗?”
余十摇头。
“听说侯乐枫从小跟随商队走南闯北,她的骑术不弱,也不曾带你骑马?”
“王上为何总是提她呢?是故意想膈应奴家吗?”
“你若心里没她,孤如何膈应。”
余十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王上又怎知道我心里有是没有?我心里有或没有,关王上什么事?”
“你是孤的美人,你说关孤什么事?”
听了华缨这话,余十浑身窜过一道激灵,头顶都是冷的。
余十看着她,沉声道:“王上,当初您可是说过,不会对我如何,只是为了保护我。”
“没错。”华缨回视她,“孤有说其他什么吗?”
“......”
“怎么?”
“我想下马走走。”
华缨跳下去,抱余十下来,回头对驾车的瑞英喊道:“原地休息半刻钟。”
余十下了马便独自走开,华缨在旁边看着,叫卿月去陪她。
入夜后余十便进了马车休息,华缨跟瑞英坐在车外,直到第二日上官道。
又过半月,总算到了梁州府。
进入梁州后华缨没有跟宁王传书过行踪,可是他们一进梁州府就有官员来接待。
接引官乐呵呵地弯腰道:“小臣见过翰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华缨说:“宁王殿下消息可真是灵通。”
“翰王亲临梁州,宁王殿下唯恐照顾不周,特令小臣在此恭候。”
“宁王还请了哪些人来?”
“这个小臣不知,小臣只奉命请翰王一行贵客暂往秋江别苑落脚。”
“孤王在此谢过宁王盛情了。”
“翰王请随臣来。”
华缨坐回车厢里,余十问:“秋江别苑是什么地方?”
“宁王手下有许多私名别苑,秋江是其中一处。”
“私名别苑?大昱不是不允许土地买卖吗?王族的土地都是依照品阶丈量分配的,宁王怎么......”
华缨叫她噤声。
“你以为皇帝不知道?”
余十垂下眼,鼻子里呼出气。
“他知道又如何?”
“我知道大昱朝政日趋衰落,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卖官鬻爵、私贩土地的地步。”
华缨摸了摸她的发顶,“皇帝知道各方诸王都做了些什么,但他不敢动。比方说,此时他动了宁王,谁给他守西疆?谁给他牵制西域列国?一方王侯有一方王侯的根源势力,源远流长盘根错节,谁也无法取代谁,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华缨把她抱进怀里,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说:“美人一定记得,此次你配孤王前来,只为游乐。”
余十无奈地点一下头,在心中默念华缨的话:只为游乐。
秋江别苑建在一片高山湖泊旁,同时融合了大昱和西域的建筑风格,饶有异国情调。
接引官边走边道:“小臣帮宁王转告几句话儿给翰王殿下。”
“请讲。”
“回殿下,宁王说翰王此行乃是微服出游,他也不对外声张。苑中外住了其他贵客,但为了隐藏翰王的身份,只能委屈翰王与其他宾客同住秋江,还望翰王莫要怪罪。如若翰王有不悦,请随时吩咐小臣。”
“宁王所虑极是,处处为孤着想,孤理当感谢,岂能怪罪。”
“殿下如此说小臣便安心了。殿下身边的可是爱姬美人?”
华缨笑一笑,揽过余十肩膀,“正是。”
接引官深深鞠一躬,“鄙州气候干燥,委屈美人了。”
余十一直抬袖半掩着面容,微微一笑以谢关怀。
别苑外围有一处平坦广阔的露场,宾客的车马和来不及卸下的辎重都整齐有序地排在露场。
余十跟在华缨身侧,穿过车马人群,看到角落里飘着几面绣有枫叶的旗帜。
华缨注意到余十的脚步放慢,低头看她,循着她的目光看到那几面在烈日下翻滚的枫旗。华缨什么也没说,攥紧她的手,带她跨过别苑正门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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