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客房。”任家郢脱下外套挂在手里,推开了客房的门,“没人住过,所以没太收拾,被子什么的一会我从我房间给你拿。”
陈栩推着行李箱走进客房,看了一圈,将行李箱放在了衣柜旁。
任家郢看着动作的陈栩,一时有些恍惚。
两个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后来他出差去过几次A国,犹豫过几次要不要回公寓看,最后都没去。
陈栩其实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
人还是那个沉默的人,可站在那的时候,身上多了几分凛冽的气场。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诡异,任家郢不习惯这种不自在,想了想找了个话题:“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边星火告诉我的地址。”陈栩说着放好行李箱,转身看任家郢,“颗星的办公楼就在这附近,我住不惯酒店,房子还在看,在你这里暂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任家郢没太在意道,“反正我平时在家的时间也不多,你随便住。”
“在家的时间不多?”陈栩扣着字眼问。
“有时候工作忙,就直接睡在办公室了,那里有个单独的房间,比较方便。”
任家郢说话的时候一直能感觉到陈栩投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他莫名被看得有两分脸颊发烫,转过身转移了话题:“你坐了那么久飞机回来应该挺累的吧,客房里没有卫生间,外面那个大卫生间我也不太用好久没打扫了,你用我房间卫生间洗澡吧,我去给你拿被子铺床。”
他说着兀自往外走去,陈栩也没多说,跟着他走了出去。
任家郢走进自己的房间,指了指卫生间的门:“在那里,镜子下面的橱柜应该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自便。”
他说着走向衣柜,打开了衣柜门拿被褥。
等他拿好被褥转身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陈栩的身影,卫生间的灯亮着。
任家郢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他怎么觉得两年不见,陈栩身上的压迫感成直线上升了呢?
任家郢这两年在外面跑应酬,各型各色的人见得不少,可从没有一个人像陈栩这样,会让他被盯着的时候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任家郢摇摇脑袋甩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抱着被褥到客房铺床。
被褥是灰色的,他家里一共屯了三套,每三个月换洗一套,所以这一套其实他睡过,而且还是三套里他最喜欢的一套。
铺完被子任家郢坐在床上发愣,盯着陈栩的黑色行李箱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行李箱在,他甚至觉得陈栩今晚回来是他的错觉。
正想着,卧室的房间传来声音。
任家郢安静听了一会,确认是陈栩在叫自己,他连忙起身跑到卧室,靠近浴室问:“你在叫我?”
“我忘记拿换洗的衣服了,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陈栩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可以,在行李箱里吗?”任家郢问。
“嗯。”陈栩很轻地答应了一声,“行李箱锁了,密码是526。”
任家郢便转身出了卧室,来到客房放倒了陈栩的行李箱。
陈栩行李箱里面的东西不多,就几件衣服,折叠得十分整齐。
任家郢随手从里面拿了一套黑色的睡衣,又翻了条陈栩的内裤出来,拎着就往卧室走。
浴室里的陈栩应该是听到了响动,转开了门锁,把浴室门打开一条小缝。
一只沾着水珠骨节分明的手从里面伸出。
任家郢以前没仔细看过陈栩的手,一会那只手就摊在他面前,他才看得直观。
陈栩的皮肤并没有特别白,但也不黑,算是正常肤色,他的手掌很大,摊开朝上的手掌心大概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泛着红。
任家郢把衣物递到那只手上,那只手便很快缩了进去。
没多久,穿着睡衣的陈栩从卧室里出来。
男人剃的板寸,本来不算出众的五官显出几分硬朗。
他洗完澡明显没擦头发,头上滴着水,滴在黑色的睡衣上,留下一点一点的深色印子。
“你要洗吗?”陈栩开口问任家郢。
任家郢点点头,有些别扭地躲开了陈栩的视线,匆忙地拿了衣物走进浴室。
他进到浴室把门反锁,衣服往衣架上一挂,没有一点要洗澡的架势,反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聊天软件。
“陈栩怎么回事?才两年不见,我怎么感觉他浑身上下都不太一样了?”他发消息给边星火。
发完消息任家郢拿起牙刷刷牙,刷完牙也没收到边星火回的消息,习以为常地先去洗澡。
洗完澡果然有了回信,简单的两个字,很边星火。
“有吗?”
任家郢干脆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过了好一会才接。
电话一接通,任家郢迫不及待开口:“怎么没有,以前陈栩都不太爱讲话,整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他现在往那一站,看我我都莫名有点怵。”
电话那边的边星火不知道在干什么,隔了好一会才应声:“没有存在感?你确定你说的是陈栩?颗星可不是这两年才发展起来的,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前几年哪来的魄力让颗星从无到有?”
任家郢被边星火这么一说,也是一阵楞,他沉思了半晌:“你以前不觉得陈栩木吗?”
“木?他只是话少。”
任家郢一阵语塞,边星火说得他都快要不认识陈栩了。
他分明记得从认识陈栩开始,陈栩就像个背景板,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安静,有时候他随口说几句话,陈栩都会悄无声息地做好,然后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