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郢昨晚想着陈栩车祸的事情,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闹铃响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分分钟能变异成丧尸。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拉开房门,忽地一阵蛋糕香扑了满鼻。
上一秒还半死不活的任家郢,下一秒瞬间精神了起来。
他顺着蛋糕香往外走,走到了厨房门口,看到了围着围裙站在炉灶前热牛奶的陈栩。
“你怎么起这么早?”任家郢打着哈欠问。
陈栩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昨晚没睡好?”
任家郢支吾了两声:“昨晚临时来了点工作,你做了什么啊,好香。”
“烤面包,还有五分钟。”任家郢说着倒了杯温水递给任家郢,“先喝点水,去外面等着。”
任家郢接过水老实地点了点头,走到了桌子旁坐下。
没多久陈栩端着一盘烤面包出来,任家郢看过去,视线下意识地集中在了陈栩伤了的手臂上。
陈栩将面包放到桌子上,摘下手套在任家郢对面坐下:“看什么?”
任家郢连忙摇头,用筷子夹起一个小面包吹吹冷,吃了一口:“好吃!”
他眼睛发亮地竖起大拇指。
“好吃就行。”陈栩又起身从厨房里端了两杯牛奶出来,“我一会去公司,你顺路送我一程?”
任家郢没什么异议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打趣道:“大老板不配个司机吗?”
“公司对接的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在确定下来住处前,应该暂时先不安排司机,我每天去公司的时间和你差不多,你不方便?”陈栩问。
任家郢摇摇头:“那下班呢?”
“你平常几点下班?”
“没事的话,我一般晚上挺晚才回来,只要没有应酬,我的上下班时间还是挺随意的。”
“我也是,我可以根据你的时间调整。”
任家郢听着“哦”了一声。
他怎么感觉两年不见,陈栩脸皮都厚了。
以前陈栩明明是能不麻烦别人,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多麻烦的性格。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任家郢想。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出门,陈栩公司的办公楼比任家郢公司的办公楼要近,任家郢半路把陈栩放下,才开去自己公司。
因为刚回宿舍缘故,陈栩公司等着他处理的事情一大堆,他埋头进一堆文件里,再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天都暗了。
手机里有一条任家郢发过来的短信:“我晚上有一个客户,应该不会早回去,你方便的话可以先打车回去。”
下班时间早就过了,公司里的人也已经走得差不多。
陈栩捏着手机正想着回复消息,胃里一阵痉挛。
他今天就吃了早上那一顿,中午和晚上根本就没抽出空来吃。
在国外的时候也是,最严重的一次待在公司两天都没有吃饭,晕倒被员工送去的医院,胃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陈栩其实并没有说多么沉迷工作,他觉得他甚至不如任家郢那么热爱工作。
可那两年里他必须爱,他必须把所有的自己都投入进工作里,不然脑袋一放空,就容易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陈栩的脸上浮上一抹嘲讽的笑,他这次回国又何尝不是痴心妄想。
陈栩退出了聊天界面,点了份外卖。
他转过椅子看向落地窗外灯红酒绿的京都夜色,从他这里能看到任家郢的办公楼。
很小的一个影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以为是外卖,却听到了边星火的声音:“你在京都吗?”
“在。”
“你定位一下任家郢的手机,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他今天接待的那个客户有点问题。”
陈栩闻言脸色一黑,直接转过椅子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桌上,打开了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
“什么意思?”他语气发冷。
“刚才查的时候发现那家公司有点问题,就深入调查了一下,他们家谈合约的手段很卑鄙,有不少公司都指控他们家公司有给人用药的嫌疑,但是目前一直没有证据指控。我五分钟前得到消息就已经联系不上任家郢了,我怀疑他们家公司真的有问题。”
边星火的语气听起来也不太好:“一单合同不重要,但是如果他们家公司真的会给人用药,不知道药物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所以才来找你,不管有事没事,都先把任家郢带出来。”
边星火的话刚说完,任家郢的电脑上已经出现了定位。
他把位置输入进手机,拿上外套直接下了楼:“我已经查到地方了,现在过去。”
“好,你把地址发给我一份,我找点人过去,你过去一旦不对,就让人把他们留下来报警,不要让现场被破坏。”
陈栩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到地下车库,径直开了辆车离开。
目的地在一家饭店,离他的公司不算太远,赶过去大约十几分钟的车程。
然而这十几分钟对陈栩来说却跟十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过去的路上他想,但凡任家郢出了一点事情,他用多卑鄙的手段都不会让对方好受。
他到时,饭店门口站了不少人,一个个黑衣着装看着不太像客人。
陈栩下车刚要往里走,就看到人群中间被扶出来的任家郢,他瞳孔一缩,三两步上前从两个黑衣人手里将任家郢接过。
任家郢看到他也是一愣,开口的语气倒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你怎么在这?”
“边星火给我打了电话。”陈栩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任家郢,“你怎么样?那些人真的给你下药了?”
“下药?”任家郢怔了两秒,“我就说他那个房间点的什么烟熏得要命,那老头还一直在跟我扯东扯西不说正经事情,我还以为我是被那个烟熏得浑身难受,刚打算不管那臭老头走人,一群人就冲进来了,说是边星火找来的。”
任家郢语气没什么问题,神智也清晰,就是浑身有些使不上力,发软地靠在陈栩身上。
陈栩一把扛起他,阴沉着语气开口:“我带你去医院,验个血。”
任家郢看起来不太情愿:“没必要吧,估计就是什么让人没力气的药,然后趁我使不上劲让我按手印盖章,回去躺躺就好。”
陈栩却没有听任家郢的话,二话不说不容置喙地两人抬起来,扛上了车。
任家郢张张嘴还想再说,对上陈栩阴沉的眼睛,一下子闭了嘴。
他还是第一次见陈栩那么凶。
一路上陈栩都没有开口说话,车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才开口:“边星火会让人保持那边的现场,验个血检查一遍身体,如果身体里有不明成分的话,马上报警。”
任家郢听到这话老实了下来,没再说不愿意的话。
一整套检查流程下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任家郢身上那股使不上劲儿的感觉早就没了,但还是被医生要求住院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