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夭可是知晓来龙去脉,知道李辞打什么算盘,故虽胆子小,此时也气不过插嘴出主意。
“不是有背新妇上轿一说?我们王妃没有兄弟,不是新郎官也使得么?全当背新妇的路远些,万不能误了吉时。”
恒夭出息了。
这是江可芙第一想法,忍不住松开被恒夭扶着的手,在下面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倒被李辞瞧个正着。
“好,本王背王妃过去。”
少年一笑,转过来俯下身,几个随行的宫女不觉脸红,却不知那笑是给气的。
赵嬷嬷是钟氏的人,自然不是不向着李辞,只是婚姻大事确实不能误时辰,别无他法,只能扶着江可芙过去,看她双手环上李辞脖颈,李辞缓缓起身。
然后,带着四个陪嫁丫鬟和几个小太监,跟在一对新人身后。
王氏呢,则是要由宫人带着回江府,还有一堆宾客要招待呢。
“嘶,江姑娘,脚。”
背着江可芙走在宫道上,本谈不上累,李辞习武,江可芙也不重,但少女喜服上不知带了什么,趴在他背上,只硌得难受,且垂在两侧的脚,有意无意总踢他。
绣鞋带着几寸木跟,说不疼是假的,只走几步,江可芙已踢了他七八下,李辞不由皱眉微微偏过头轻声提醒。
“殿下别说了,我就是故意的。”
身后人凑过去附耳一句话,隔着盖头,也有些热气漏出,弄得李辞耳朵发痒,待听清说得什么,不禁咬牙。
“江姑娘当心,本王说不准一会儿就把人仍在宫道上。”
“殿下可不敢,好不容易熬到这一天,往后宫里没大事了,哪儿有自己搞幺蛾子的。路也不远,殿下受着吧,你是不知为一个胡说八道我受多少罪,不得让我出出气?”
“呵!江姑娘喜服里也藏了东西吧?”
“哎?我还以为殿下没感觉。放心,你不做什么这东西用不上,我就求个心中安定,可没想拿它整殿下,但喜服太薄硌着人了,我也不想。”
江可芙声音也轻,尤其那满不在乎的语气,仿佛下一刻就顺风飘了。李辞再次咬牙,猜到她带了什么,不由已起了些火。
“江霁芙!”
“噗!殿下,我叫江可芙。难怪一口一个江姑娘,还道多有涵养,原来是不记得我名字。”
“结亲你身上绑刀做什么!”
“唔...大概,是怕殿下喝点儿酒,晚间起什么非分之想?我就求个放心,殿下不用在意。绝无说殿下饮了酒恐变成禽兽的意思。”
低声轻笑,江可芙知道这次是李辞说不过自己,听他长呼一口气不再理自己,也敛了笑容。
头上的凤冠当真重,她也没心思玩笑了。
清逸殿距皇城大门不算远,背着江可芙,李辞还算稳当,后面她又不再踢他,很快就到了。
撩开轿帘,赵嬷嬷先在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江可芙才由李辞抱上花轿。听赵嬷嬷在轿外轻声说花轿的后轿杠上还要搁系一条席子。待办妥了,几个小太监燃一挂鞭,高举着听那清脆的炸裂之声,轿子缓缓起来了。
李辞早已上马走在前头,赵嬷嬷带着恒夭几人,跟在八人抬的喜轿后面。
才上了慈恩街头,两侧已有不少人驻足观看,天家娶儿媳,此番婚事金陵自然人尽皆知,入秋后就等着瞧这场热闹呢。
坐在轿上,听着路边人议论之声,江可芙并不轻松。
赵嬷嬷曾再三叮嘱她不可乱动,要取平安稳当的好彩头。她坐不住,又不求那些寓意,且轿子摇摇晃晃,四面帘子遮得严实,不透风,只晃得她想吐。
头上凤冠压得人头疼,勉强从宽长的衣袖里伸出手,撩起盖头扶着,靠上轿子内壁,不适之感才觉稍稍消减。
这笔账回头定要讨回来。
按着太阳穴的江可芙咬牙暗想。
摇摇晃晃一路,花轿终于落了地。
回归地面的轿中人长舒一口气,又赶紧放下盖头。才收了手,隔着红绸感觉眼前一亮,轿帘掀开,一只手已扶上她的手臂。
“小...王妃,到了,当心脚下。”
小心替江可芙拎起红裙一角,恒夭和赵嬷嬷一起扶了她下轿。
李辞喜热闹,规矩不多,所以王府门前也由着聚一帮百姓瞧热闹。江可芙下轿时,就听有稚嫩童声喊“新娘子”。
拜堂在傍晚,喜酒中午晚间各一顿,江可芙只踩着根本走不了路的绣鞋,紧紧抓着李辞跨了个火盆,还险些燎着衣角,就被丫鬟们扶去洞房里。
“真是折腾死了。”
转过王府廊子,左右没什么人,江可芙轻声感慨一句。
府里领路的管家家的秦氏耳朵尖,听到这一句不由轻笑,似是玩笑般开口。
“夜里,可更折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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