镛儿开心道:“好!”
郭氏走到善才身边,拿胳膊肘顶他一下,咬着牙极小声地嘀咕:“瞅瞅你哥多会哄孩子!把钧儿一抱,咱们也走吧!”
杨氏目送着他们两家子离开,笑道:“楚儿,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楚材羞窘:“阿娘!”
“罢了罢了,先不打趣你。”杨氏拉过楚材:“你的婚服制好了,我带你去试试。”
楚材的婚服是拿极上等的红色薄缎做成的,柔软又透气,即便在这炎炎夏日里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也不会觉得闷热。
雪青对穿着婚服的楚材赞不绝口:“主母,三爷生得白净,个子又高,穿红色正合适。”
杨氏问道:“如何?穿着舒服吗?”
楚材为难一笑:“穿着倒好,就是颜色太鲜艳了。原以为是赤色,不想是石榴红。”
“左右只穿这一次,结婚嘛,喜庆点儿好。”杨氏定睛看着楚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舍,不禁恍了恍神:“楚儿?”
“阿娘?”
“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杨氏话音刚落,就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楚材急忙冲上前去为她抚背,雪青则把早就备好的药丸和清茶端给杨氏,杨氏服了之后,咳嗽稍有缓和。
楚材担心地问道:“不是寻常的咳疾吗?怎么吃了这么久的药还不见好?”
雪青忙道:“主母常年操劳家事,底子又弱,所以好得慢一些。三爷别担心。”
楚材劝道:“阿娘,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两位嫂子去管吧,您累了大半辈子,也该歇一歇了。”
杨氏摁着疼痛难忍的胸口道:“她们俩虽好,到底年纪小,我不放心。”
“早前儿咱们在义州的时候,就是两位嫂子在管中都府上的事儿,您当时不还夸她们做的井井有条吗?”楚材苦口婆心,反复不停地劝她:“阿娘,您就听儿子的话,休息休息吧!求您了!”
“好好好!听你的!”杨氏拍拍楚材的脸颊:“快,站远点儿,当心给你传染了。”
楚材起身行礼:“那儿子先告退了?”
杨氏叫住他:“先把衣服换了,再让他们给你拿熨斗熨一熨。”
楚材换下婚服就回去了,在路上正巧碰见辨才,就跑上去问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镛儿呢?你逃出他的魔爪了?”
辨才一脸洋洋得意,就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似的:“镛儿拉着他娘去放风筝了,被我哄去的。”
楚材半开玩笑地作揖:“厉害,佩服。”他又问道:“你去哪儿?”
辨才笑道:“武器库。我前两天刚得了几杵铁骨朵,要跟着去吗?”
楚材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就并排走。辨才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母亲的咳疾可见好了?”
楚材蹙眉:“没有。反倒一日比一日严重。”
辨才稍作思索:“母亲的药吃了有一段时间了,若真是普通的咳疾,早该好了。”
“雪青姐姐说阿娘是因为操劳过度身子弱,才好得慢。”楚材反问:“大哥是不是也觉出不妥了?”
“嗯。”辨才细细想了想楚材说的话:“即便是身子弱,也不该愈发严重吧?楚儿,你通些药理,之前郎中给开的方子你是看过的,确定没问题吗?”
楚材谨慎道:“医学药理,我尚不精通,不敢妄言。但请来的郎中和咱们无冤无仇,他没必要在药方里做手脚。”他顿了顿,说出了他最不愿意相信的另一种猜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阿娘的病远不止咳疾这么简单。”
话至此处,楚材的脑海里已经罗列出了不少疾病的名字,但他一个都不愿意说出来。
辨才停下脚步,沉沉道:“此事万万不能耽搁。楚儿,咱们先不去武器库了,我这就遣人去请全城最好的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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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刺史掌军务,同知掌文书”这句话是我的私设,历史上金代的州同知一直是州刺史的副职,并没有达到知州的地位。
②:欧阳文忠就是欧阳修,“文忠”是他的谥号。
③:春水玉,辽代玉器种类,同类型的还有“秋山玉”,因辽代独特的捺钵制度而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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