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李元妃紧跟着走了出来,此刻出现在他们眼里的,是一片开满了亭亭玉立荷花的大池塘,而池塘的中间有一条白石板制成的桥,直直地通向对岸的行宫正殿。
李元妃平生最爱的就是荷花,看到这满池子香远益清的红渠,她欣喜若狂,快乐得就差跳起来了:“荷花!圣人你快看,是荷花!”
自己的师儿高兴,皇帝也就跟着高兴:“楚材,这池子里的荷花也是新栽的吗?”
楚材颔首:“臣听闻元妃娘娘钟爱荷花,就特意栽了一些在池塘里。”他指向其中一朵傲立群芳的花儿:“您看,那支是并蒂的。”
正巧刺史带着善才他们过来了,李新喜看到池子里满满的荷花,也是又惊又喜:“哎呀,这荷花开得真好!”
李元妃看向善才:“善才大人,本宫想要那支并蒂莲,您帮我去摘一下吧。”
听到这话,楚材瞬间冷了脸。
善才也犹豫了:“娘娘,这……”
皇帝更在乎元妃的想法,遂温和道:“善才,你就去给师儿摘一朵来吧。”
连李新喜都觉得不妥了:“圣人,善才大人是一等侍卫,怎么能让他做这种下人做的事呢?”①
“数你废话多。”皇帝不耐烦地瞪了李新喜一眼:“那你总是下人吧?你去给朕摘一个去?”
李新喜看了看那支距离岸边极远的并蒂莲,为难又尴尬地笑了笑:“嗐,奴婢哪儿摘得到呀?”
“那你就闭嘴。”皇帝转头就变了脸,笑得甚至有些讨好:“善才,麻烦你了,去摘吧。”
“是,臣这就去摘。”善才刚要起轻功,就被楚材一把拽住了手,后者死死拽着他的手不放,一脸的阴沉。
但善才还是甩开了他的手,足下轻轻一蹬便飞向了池塘,折下了那支并蒂莲。
“娘娘,您的并蒂莲。”善才回到岸上,把花用双手捧给李元妃。元妃接过并蒂莲,笑得好似桃花艳丽:“多谢大人。”
善才勾了勾嘴角,退回了楚材身边。
把行宫逛了一圈,皇帝很满意,赏了楚材和刺史一些金银珠宝,就带着李元妃去了寝殿。
一转眼到了傍晚,行宫上下忙忙碌碌,都在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善才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忽然听见有敲门声,就让下人去开了门。
楚材遣退了屋子里的下人,走到善才床铺对面的桌子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二哥,我有话跟你说。”
善才从床上起来,问道:“你不是去准备宴会了吗?”
楚材喝了一口茶:“我的事已经办完了,剩下的都是刺史的事儿。”
善才见楚材板着个脸,就穿上鞋坐到他旁边,问道:“还在跟早上那事儿过不去吗?”
楚材又气又急,一仰头喝尽了茶,把杯子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何时一个后宫妇人都能随便指使你了?咱们家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善才心想楚材果然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孩子:“她可不是普通的后宫妇人,她是圣人的宠妃,她的意思就是圣人的意思。何况圣人后来也自己说了,我总不能抗旨吧?”
楚材气得直发抖:“昏君。”
“楚儿,这个词儿可不能乱说。”善才拉低了声音:“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隔墙有耳。”
楚材把一张小脸气得红扑扑的,配上眼睛底下乌黑乌黑的黑眼圈,着实滑稽又可爱。善才偷偷地笑了,就使劲儿去捏他的脸,一边捏一边哄道:“三弟,不生气咯,腮帮子都鼓成河豚啦!”
听到河豚两个字,楚材咻地一下就泄气儿了,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打掉了善才的手:“疼。”
善才问道:“还生气吗?”
楚材摇了摇头:“我生气又没什么用。”
善才笑嘻嘻的:“那就好,年纪轻轻的,当心气坏了身子。”
楚材又倒了一杯茶:“二哥,你真的不在乎吗?”
善才像是藏了个什么大秘密似的:“早上有点儿在乎,但现在不在乎了,因为我收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善才从桌子上的几本书底下抽出一封信,递到了楚材手里:“你二嫂有喜了。”
“又有喜了?”楚材惊讶地打开信看了看:“哇,已经两个月了,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