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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金(下)(1 / 2)

“主子!主子!”天还没亮,承晖正睡着,突然阿剌赫闯进他房中,跪在他床前焦急道:“蒙古人打进居庸关了!”

“什么?!”承晖唰地坐起来,瞬间清醒了:“我军不是有四十万人吗?四十万都挡不住他们?!”

阿剌赫答道:“我军与漠北军战于野狐岭,一场苦战下来,只有五万精锐存活,逃往中都。而后漠北军穷追不舍,终于在会河堡歼灭我军精锐,四十万人全军覆没。”

“这四十万人可是我军的主力……”承晖忽然掀开被子下床,一边穿靴一边问道:“漠北军打进居庸关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阿剌赫拿下衣架上的官袍:“昨天。”

承晖穿好靴子,又飞快地穿上官袍:“那应该还来得及。”

今天的宫门果然早早开了,承晖赶到昭明殿时,里面已经坐了好些个高位臣子,永济则满脸怒色地坐在垫着软垫的龙椅上,就差摔杯子骂废物了。

承晖刚刚请了安坐下,只听外面的太监一声传报,走进一个身穿盔甲的人,在大殿中央向永济下跪道:“微臣给圣人请安。”

“胡沙虎?”永济大惊:“你不是在西京吗?怎么回来了?”

胡沙虎答道:“微臣听闻东路蒙古军打进了居庸关,而西路蒙古军攻城不利,已经撤兵了,这才连夜赶到中都,希望能助圣人一臂之力。”

永济问:“你回来,其他守将知道吗?”

胡沙虎摇了摇头。

永济又气又急:“还一臂之力呢,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弃城逃跑!西京就那么几个守将,你走了,万一他们也跟着走呢?万一蒙古人又来了呢?你还真是脑子不好使啊!”

胡沙虎连忙叩头请罪,心里却不怎么服气:“圣人息怒,微臣知错了!”

“罢了罢了,先坐。”永济焦急地搓大腿:“说吧,你们都有什么对策?”

“等着。”

承晖吐出两个字,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一位大臣疑道:“您的意思是?”

承晖严肃地答道:“咱们待在城里等他们来,到时候他们自会撤退。”

永济觉得这个办法很奇怪:“等他们来,不就是等死吗?”

承晖自信满满:“圣人,二十多年前的一次出猎,咱们在林子里遇上了几个土匪,他们看咱们满身都挂着武器,就主动离开了。同理,中都的城墙十分坚固,还有重兵把守,漠北军却都是骑兵,除非他们想骑兵攻城,不然只能撤退。”

胡沙虎问道:“这个办法不好,若他们有办法闯进来呢?”

承晖答道:“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我考虑了很久。烦请诸位,这次就听我的吧。”

其他大臣虽然有几个赞同的,但大多数还是持质疑态度,就纷纷向承晖提出“如果蒙古人有专门的攻城机械”或者“如果等待变成坐以待毙怎么办”之类的问题,不过都被承晖以“蒙古人没有大量的工匠可以制造大量的机械”以及“在城墙上再多加一批守军”等为由,一一回绝了他们。

永济一直在沉默,直到他们说完话了,他才开口:“即日起,封锁除端礼门以外的所有城门,禁止任何人员出入京城,违者斩。”又道:“再加两批守卫,一批上城墙,一批守在城墙内。张祥,去传旨。”

张祥拱手道:“是,奴婢这就去。”

“多谢圣人。”承晖一起身,大家也都跟着起身,随后下跪叩头。

永济心里其实是害怕的,但他还是决定听承晖这位贤臣的话,因为他偶然听见过百姓间的传言,说他平庸至极,所以他想弥补之前的一些过失,好让自己看起来有点作为。

可他真的能做到吗?谁知道呢。

对策很快商量好,众人也就各自散了。离殿时承晖问胡沙虎为何不带自己的妻儿回来,胡沙虎说现在的西京比中都更安全,蒙古军暂时不会回去,而后承晖再三询问,胡沙虎再三解释,最终还是让承晖放下了心。

对于扮装进城侦察的窝阔台来说,这场封城来得极其不是时候。前几天他刚从西京回来,转眼就被铁木真扔去了中都当间谍,理由是经验丰富。本来说今天要回去的,这下倒好,京城关门了,若不是有赤温在,这封侦察信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

傍晚,赤温带着信飞出中都,然后化成狼形向铁木真的大营跑去,窝阔台则醉醺醺地往玉泉山上走。方才他在酒馆里喝了许多酒,虽不至于让他走路不稳当,但影响一部分神志绝对足够。慢悠悠地,他沿着修好的山路爬上玉泉山,至于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也不知道。

今儿是个阴天,浓浓的乌云和街上人们的心情一样阴沉,随着天渐渐擦黑,玉泉山寂静而黑暗的夜晚也将到来。

窝阔台在深蓝天空的微光下溜达到半山腰,突然他听到不远处有清亮的琴声传来,就好奇地寻着这声音走去。不久,他看见一座掩藏在茂盛树木之中的小亭子,里面好像坐着一个穿氅衣的人,琴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借着极其昏暗的光亮,窝阔台缓缓地向亭子靠近,这时琴声戛然而止,那人把怀抱的乐器放到身边,窝阔台仔细一瞧,是一把阮。

“是谁呀?过来坐啊……”听声音,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只不过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轻。正巧窝阔台也有些醉,就乖乖地走进小亭,绕过满地的酒瓶坐到少年身边。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扑面而来,可这里实在太黑,窝阔台几乎看不清他的脸。

“你知道吗?蒙古人……闯进居庸关了…他们要攻城,要打中都……”少年断断续续地嘟囔着:“这样下去中都百姓会遭殃的……”

“这位先生……”窝阔台欲言又止。

少年转过头:“什么?”

窝阔台瞟了他一眼,垂眸幽幽道:“蒙古人不会攻城,他们马上就要撤兵了。”

少年凤眼微眯:“你怎么知道?”

窝阔台急忙抬头看天:“我、我猜的。”

过了一小会儿,少年没什么反应,窝阔台觉得奇怪,就转过来看他。这少年疑惑地歪着脑袋,突然说道:“你看着很眼熟。”

窝阔台一惊,连忙往后挪了一点,心跳也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而变快。宿醉的少年渐渐地向他靠近,俄而低语道:“先生很俊朗,身上还有一股……玫瑰和酒的香气…?”

窝阔台模糊地看到了少年熟悉的容貌,但因为他脑子里有点乱,所以一时没想到是谁:“我身上有玫瑰香袋,刚刚也喝了酒。”

少年突然抓住窝阔台的衣领,然后浑身酥软地向他凑近,直到两人的面孔近在咫尺:“先生身上好香,我好喜欢啊……”

他的声音温柔且充满醉意,有种奇特的诱惑力,窝阔台紧张得脸颊滚烫,连动都不敢动:“先生,您这样不合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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