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剌海别吉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们两个都很受欢迎,保不准那些少女们会高兴呢。”
察苏那打趣道:“像您一样吗?瞧瞧,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之后,主仆又有不少闺房私语,暂且不提。
几日后,成吉思汗秋驻地。
寝帐内,刚刚跳完一支舞的歌璧香汗淋漓,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铁木真身边,杨柳似的倚进了他的怀里,身子软得像团棉花:“大汗,这是妾身新学的一支舞,您觉得好看吗?”
铁木真伸手搂过歌璧柔软的腰肢,或许只有这种女人才能让他找回年轻时生龙活虎的感觉吧:“当然好看,你的舞技自是毋庸置疑的。”
歌璧原本还笑着,说到这儿,她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唉,三殿下的舞技是整个漠北最精湛了,什么时候能和他比试比试就好了。”
铁木真知道歌璧和许多漠北女子一样对窝阔台有仰慕之情,便故意用带点儿醋味的语气调情道:“你这是想他了?”
闻言,歌璧又笑了,她一笑,足以令千红失色:“妾的心里自然时时刻刻想着大汗,只是平白走了个美男子,少了个乐趣,就总觉着空落落的。”又道:“还有吾图撒合里,也是个小尤物,那次辩论赛上他表现得可真好,才貌双全的一个人,可惜也走了。”
那些年富力强的小伙子们的确赏心悦目,奈何花无百日红,再好的容颜也总有凋零的那天,这点男女都是一样的,岁月不饶人,铁木真深有体会:“你既这么喜欢他们,要不等他俩一回来,我就把你送出去?”
歌璧当然知道铁木真是在同她玩笑,那她大不了开个更大的:“大汗是想让我同时伺候两个人吗?那我可吃不消。”
铁木真为什么宠爱歌璧,其中很大一个原因是她总会给自己奇怪的刺激感:“你难道不想吗?”
“不想。他们就是再年轻,内里也是虚的。”歌璧挑逗性地用食指点了下铁木真的嘴唇:“相比之下,妾身还是更喜欢大汗,虽不如小崽子年轻,但龙精虎猛、身经百战,甚得妾心。”
打情骂俏够了,就该进入正题了,却不想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叩门声,彼时铁木真已经把歌璧推到榻上了,兴致高涨的他不想被打扰:“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
门外的仲禄在内心抱怨,如果不是真的有事儿,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想靠近这里:“大汗,是公主皇后要见您。”
听到是盏合要来,歌璧心下一喜,推了推铁木真的胸口:“大汗,要是四皇后的话,就让她进来吧,没什么的。”
铁木真又禁不住想要感叹了,这个女人当真不一般:“你可真是个□□。”他捏了把歌璧的漂亮脸蛋,就朝着门口大声道:“让她进来!”
不久,盏合独自进来给铁木真请安,她见帐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正欲开口询问,倚在榻上的歌璧就说话了:“四皇后来的正好,良宵难得,不如来与我们同乐?”
盏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向铁木真严肃道:“大汗,我有话要单独和您说,请您让歌璧姐姐先回避一下。”
“罢了罢了,那你就先回去吧。”铁木真拍了拍歌璧的肩,用哄人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歌璧立刻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但大汗发了话,她也不好赖着,就只能先行告退了。
她出去的时候路过盏合身边,后者回眸看了她一眼,心里又多了不少疑点。这个女人从来都没有真正掌控过自己的命运,她连续服侍过草原上的三位可汗,若换成其他人,再怎么样也该为自己的命运多舛发出一声叹息吧,怎么她偏偏就给人一种以此为乐的感觉呢?
当然,这也只是盏合的个人想法,她和歌璧的交集并不多,素日里也不太去想这个人,也就是今日偶然撞见,才让她有了这个疑问,若歌璧果真是这般豁达的女子,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铁木真问道:“说吧,有什么事儿?”
盏合嫣然一笑,几步上前来到铁木真身边,俯身轻语道:“妾身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真的?!”喜出望外的铁木真刚刚发出这声惊呼,就被盏合用手指抵住了嘴唇:“嘘!这件事我只告诉您一个人,您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铁木真难掩喜色,连忙拉着盏合坐到了自己身边:“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
盏合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已经有不明显的隆起了:“我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了,本来当时就想告诉您,却不料碰上合答安姐姐小产,我怕那个时候说出来会让合答安姐姐伤心,才一直等到现在。”她压低了声音:“听说合答安姐姐是被人陷害才导致小产的,所以我才希望您能帮我暂时瞒住此事,等将来肚子显了再公开不迟。”
合答安曾被专宠过一段时间,自打怀孕小产之后,她的状态急转直下,终日躲在帐内不出来见人,铁木真去找了她好几次都被她回绝,也就是这样,合答安渐渐地被冷落了,而那些被她挤掉的曾经有宠的妃子们,也终于得到了回春的机会。
“合答安的孩子若真是被奸人所害,那此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居然连汗嗣都敢动。”因为繁衍子嗣关乎江山社稷,所以铁木真一直不大相信会有人真的这么不顾体面地去残害他的孩子,只要同样的事情不发生第二遍,或许真是巧合也说不定。
但他还是决定帮盏合暂时瞒下此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们母子平安,我不会让合答安的不幸再发生在你身上了。”
盏合微笑颔首:“多谢大汗。”
话至此处,铁木真想起了一件事来:“说起来,合答安刚刚小产的时候我去看过她,她说四大斡耳朵的嫔妃们都觉得是察合妃自导自演陷害了她的孩子,你认为呢?”
这个传言盏合肯定听过,她自然是不信的:“合答安姐姐对此有何看法?”
铁木真答道:“合答安不信是察合妃做的,我也不信。”
盏合道:“这便是了,既然大汗与合答安姐姐都不信,又何必再来问妾身?察合姐姐性子冷傲而不近人情,说得通俗点儿,就是变相的与世无争,她素日里甚至都不愿同他人多接触,又怎会去做这种主动往浑水里跳的事情。”
察合毕竟是宠妃,铁木真还以为自己那样想是有偏袒的成分,如今听盏合这么一说,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比较客观的:“那为何其他的嫔妃还要这么说她?我常听闻女子善妒,难道是因为我喜欢察合妃,她又生得美貌,所以招致了妒忌?”
从前在金国的时候,盏合就是因为秀外慧中和善解人意,才被昵称为“小姐姐”的,她自是看得出,像铁木真这样地位崇高而又功成名就的男人,女人在他的眼里多是用来消遣的物品,他不了解这些也很正常:“大汗,所有人都会欣赏貌美的女子,而您的宠妃也不止察合姐姐一个,她们之所以会对察合姐姐有那么大的恶意,不过是因为她与众不同罢了,与美貌宠爱和妒忌都没有关系。”
铁木真先是做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再伸手轻轻挑了下盏合的下巴,笑问:“那你为何对她没有恶意呢?还与她走得那么近?”
盏合亦笑着答道:“可能我也是与众不同的人吧?大汗觉得呢?”
“你的确与众不同,年纪虽小,却远比旁人通情达理。”铁木真一边说着,一边将盏合揽入怀中,柔声道:“盏合,你就是我的解语花。”
盏合从一开始就对察合很感兴趣,无论是她的冷傲、她的神秘、还是她的欲言又止,都无时无刻地牵引着盏合的心。她坚信这个冷美人的体内一定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而她要做的,就是让察合愿意在自己面前释放这团烈焰。
好消息是察合并不排斥盏合,所以只要再努努力,成功是迟早的事。但是说真的,盏合有时候也不太能理解自己为何会对察合有这么大的热情,是因为她们都是嫁到异国的公主,所以会有同病相怜的感觉吗?
好像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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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历史】札撒令上说:“嘉奖少喝酒的人,重用不喝酒的人。国君酗酒者不能主持大事、颁布必里克(训言)和重要的习惯法。十夫长、百夫长和千夫长酗酒的,免除其职务。怯薜军士酗酒的,予以严厉惩罚。哈剌楚酗酒的,没收其全部财产。如果无法制止饮酒,一个人每月可饱饮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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