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确实是不好的一年,坏事都在一起发生了。
所以,她会成为今年的坏事之一。她会成为今年的最后一件坏事,以来做为结束这晦气的一年的结尾。
燕倦云看着视频发出的同一时间洛霖霖发给他的,被他错过的信息——
‘舅舅,我死了。你和樊先生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地狱为你们祈福。告诉妈妈和潸,我爱她们。’
以及半个小时前,一个陌生的男人打来的电话以及那句莫名其妙的‘垃圾’。
——
几天后,一位持枪的男子在市局公安部门口徘徊,他抽了一根劣质香烟,啃了两个冷了的肉包子,喝了一瓶矿泉水,双手插兜潇洒的走进了公安局,他说他来自首。
他自称是五起杀人案的凶手,而刑侦支队副队长燕倦云同志在第一二起现场里取回的两份男子□□中的DNA符合一致,证实他真的是杀人凶手。
他交出了一把枪,是公安部的——也与第五起凶杀案现场发现的子弹规格相同,以确认是同一把枪。
他说那天晚上他在家里用狗练习摆艺术品的时候,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突然就闯了进来要他自首。
他当然不肯了,他的艺术品还没有完成,怎么能中断。所以他就打算将这两个小姑娘做出艺术品,不过她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姑娘竟然有枪。
他说那个小姑娘枪法挺准,也挺重视她那个双生姐妹的。掩护着姐妹先跑了,但是谁知道那姐妹胆小怕死,竟然为了活下去把门锁了。
小姑娘可惜了胆子小,只敢吓唬吓唬他,就往他脸上和脖颈处开枪,被子弹划了两道不深的伤口。
他说那个小姑娘长的很漂亮,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最美也是最勇敢的女孩。
他说那个小女孩身上有一张飞机票和写了密码的银行卡,还有一封遗书。他说他取完了银行卡里的钱,拿去花天酒地。
他不是没有想逃,但他说他失去了灵感,再也没有拿起手术刀的力气。
他说第五起‘溺毙在光里的温柔’是他这辈子最意外,最完美也是最浪漫的艺术品,永远无法被超越,那是永恒的。
燕倦云没有勇气去看这位杀人凶手一眼,这个人之前要杀他的爱人,所以他拼尽全力追捕他。
之后,这个人杀了他的小侄女,他却没了勇气去见他一面,询问他当初为什么放跑了另一个杀了另一个。
他更没有勇气去面对之前的那个对洛霖霖无比冷漠的自己,如果他早一点发现她心态的问题,她是不是就不会在最美好的年纪死去?
黎平拉过燕倦云,他因为那把枪被记了一次过,但幸运的是没有被丢饭碗,燕倦云也不用供他一辈子。
黎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道:“燕队!这是那个王悭让我带给你的信。”
燕倦云接过信,上面的字体他很熟悉,他颤抖着手,慌乱的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纸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这个世界我来过,我挣扎过,我努力过,我抗争过,我深爱过。我放弃,我投降,我认输,我屈服。我想溺毙在有光的水里,在瑰丽的梦境中为深爱的人祭奠。这不是无病呻吟,不是厌世,也不是抑郁,这是我认为的最浪漫最瑰丽最华美的梦境。”
“嗯!啊!啊!”燕倦云死死地咬着牙,努力不让哭声从喉头溢出,可他还是发出了如孤狼的悲嚎和呜咽。
骆长亭从空白的状态回过神已经是很多天以后了,任务完成,凶手入狱,樊钰笙好好的在医院里修养,燕倦云日复一日的照顾他。
只是,双胞胎姐妹却只剩了一个。
那个像影子一样沉默而不起眼的洛霖霖死了,惊艳了所有人。
无人敢议论她,无人敢指责她,无人敢打扰她。
她永远沉眠于水中,无人能伤害她,无人能欺负她,无人能再逼着她自杀。
传说中有一种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间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穴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注1)
“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结局。”骆长亭叹息一声,想起了那个比影子还沉默的小姑娘。
“嗯。”樊钰笙吃下燕倦云喂过来的一勺热粥,也叹息一声,道:“不过幸运的是,洛潸潸这个小姑娘重新回到了舞台上继续发光发亮,带着她妹妹的那一份。她爸妈离婚之后,她也如愿以偿跟着妈妈走了。”
骆长亭想了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问樊钰笙:“洛霖霖持枪都被杀了,那洛潸潸是怎么逃出来的?”
樊钰笙吞粥的动作一顿,他想了想燕倦云的说辞,“好像是洛霖霖让她先跑出去报警的。不过也很正常吧。毕竟洛霖霖从小就跟着燕倦云玩枪,她又那么在乎她姐姐,让洛潸潸先跑她来断后不是很正常的吗?再说那里又是拆迁区连个人也没有,洛潸潸一个小姑娘迷路连带着丢了手机,开了一夜的车回市局报警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但骆长亭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电视上放着一个综艺节目,洛潸潸这个小姑娘正活跃其中,最甜人也乖,很是讨人喜欢。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外面霓虹灯五彩斑斓,人群热闹非凡,就连向来安静的医院,都多了些人气和喜气。
“今天是2018年12月31日23点59分。”
“再过一分钟,2019年就要来了。”
“R老师,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骆长亭淡淡的冲系统R笑了笑,他看着大屏幕上幸福的两人,道:“赶得真巧。马上就是新年了。”
“都城禁烟花。”燕倦云伸手揽住了樊钰笙的肩膀,把他往自己怀里扣了扣,道:“2020年了,我就带你去日本看樱花祭。”
春晚的主持人笑着伸出两只手,看着大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字,笑着道:“来!让我们开始倒数——十。”
台下的宾客:“九。”
坐在电视前,孤家寡人的樊老先生:“八。”
监狱里的王悭举起手里的一瓶啤酒,冲着虚空中微微一碰,像是在与一个看不见的人碰杯:“七。”
舞台上的洛潸潸握紧手里的话筒:“六。”
燕倦云亲了亲樊钰笙的额角:“五。”
樊钰笙笑了:“四。”
骆长亭伸了个懒腰:“三。”
系统R看向骆长亭:“二。”
所有人:“一!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新的人生。
系统R看着懒洋洋的骆长亭,低声道:“准备好了吗?”
骆长亭勾唇一笑,“当然。”
在人们的欢呼雀跃声中,突然消失的两个人毫不起眼。
意识到离开的樊钰笙看着窗外的夜景,笑着低声说了句:“再见了,我们的□□托厄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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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传说中有一种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间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穴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刺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注1)
——《荆棘鸟》麦卡洛
作者提建议,可以阅读一下这本书,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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