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年前,这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被一个男人勾了魂,死皮不要脸的纠缠人家,那追人劲儿很有谈老爷子当年追求谈奶奶的风范。那时候谈老爷子就想,看来他谈家还真是世代都要出情种的,虽然说这大孙子看上的是个男的,但男的咋的,男的又不违法。
他谈闻山年轻时在外闯荡,什么没见过啊。
就是孙子太不争气,最后是他儿子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逼迫人家孩子跟他孙子谈恋爱,这也导致谈老爷子看儿子孙子不顺眼,四年都不和他们往来的原因。
本来以为这次让孙子过来能见见那孩子,谁知道孙子竟然和人家分了又交了新男朋友,这次回来还把前一任“孙媳妇”……“孙儿婿”带回来了。谈老爷子已经越来越不清楚自家孙子的想法了,年轻人的花样太多他个糟老头子接受不了。
“这不是那孩子啊。”谈老爷子摸出他的老花镜一戴,仔细一瞅钟之戚就奇道,“这小子咋生的这么秀气啊,还留个长头发,跟个姑娘似的!”
钟之戚:“……”
“这小子不错,身板真结实啊!”谈老爷子身高一米□□,看一米九四的钟之戚和一米九八的安德烈得微微仰头。安德烈虽然是画画的,但是身材确实很有料,肱二头肌鼓鼓的。谈老爷子下意识伸手一摁,结实。
谈老爷子一转身手往东院一挥,道:“屋子自己选,弄好了出来吃晌午饭。”
东院朝阳建,占地大,房间好几间。他们带的东西少,塞的满当当的都是油画工具,没多久就收拾整齐。
晌午饭是在庭院外的花林间的石桌上吃的,伴着莺鸟脆鸣、秋花正盛、硕果累累。一碗凉拌黄瓜、一盆土豆烧鸡、一瓦罐山药炖鲫鱼,四碗稀饭、四叠下饭菜、一叠馒头和一叠不对时的豆浆蛋,就是这一顿晌午饭。
豆浆蛋是谈老爷子家乡传统的土菜肴,就是将黄豆炒焦之后放入水盆中泡发后再放到太阳底下暴晒,等到晒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将其揉成碎块,再加入辣椒面,用手搓成团子状。等阳光充足时就暴晒数天,豆浆蛋发出臭中有香的怪气,辣中有香,特别好吃。也是谈奶奶生前非常钟情的一样吃食,每年春时,谈老爷子都会做上许多,就着绿豆稀饭和馒头,慢慢的在日头升起、正顶与下落时咀嚼。
谈辛打小就吃这长大,却是不大喜欢的。他小时候总是觉得这豆浆蛋暴晒了那么久,不干净。长大了时隔多年后再品尝,便是一股子怀念的味道。
安德烈是第一次品尝国内的乡土菜肴,香辣鲜甜的豆浆蛋配着软甜的馒头,倒是极合他的胃口,配着稀饭馒头,一口气吃了不少。
钟之戚对豆浆蛋接受良好,只是谈老爷子嗜辣,他有点受不了。不过骆长亭挺喜欢的,偷偷摸摸让钟之戚多拿了几个,然后让备用系统将豆浆蛋转化成数据传入系统空间里再转化成能量体,给程未逢留了两个,自己便一手一个豆浆蛋,吃的欢快。
要是R老师在就好了……骆长亭脑海中兀得闪过这样一个念头,R老师若是在的话,就可以和他一起品尝这个豆浆蛋了。虽然他的确是很不喜欢情情爱爱,但是如果R老师陪在他身边,好像也不是很难耐。
乡下虽然没有城市里那样便利,却也有着城市里看不见的生机与美丽。
三个人背着画架画具爬了整整两个小时爬上了谈老爷子房子后面的那座较比旁临,比较娇小隽秀的林山山顶。他们站在高处画风景。
“多出去走走,看大漠的广袤、珠峰的巍峨,看江南的风情、看藏地的虔诚,看看这些东西,是风景也是胸襟。”谈老爷子给这位不请自来的年轻的客人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茶,谈话道,“你只是太年轻,见到的和经历的太少,才会把感情当做全部。等过几年你再回头看,就会知道现在的你有多可笑。”
“就像您的孙子谈辛吗?”年轻的客人抿了一口茶水,道,“前几年能为了我要死要活,几年后说走就走,游戏人间。”
谈老爷子皱眉,道:“你这小子咋不讲道理呢!是,老子承认我那儿子不做人事逼着你和我孙子谈恋爱,但是你要没那个意思,我儿子也不可能真的强迫你跟男的在一起。再说不是你不喜欢我孙子才提的分手吗?这都分手了你还纠结个啥呢?你俩不也没发生什么吗?”
宋君缙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僵,他举杯饮了一口热茶遮挡住自己的失态。谈老爷子说的不错,尽管当年是谈父在宋家情况危急关头时出钱帮助宋家度过危机,代价是让宋君缙和谈辛谈恋爱。
但实际上,谈家出钱又出力,而谈辛在知道宋君缙和自己在一起是因为金钱后,也从未强求要宋君缙做过什么,别说拥抱亲吻这种情侣间最常见的亲密接触,他们俩其实连面都很少见,如同是只有一纸看不见的契约将两人绑在一起罢了。且他们俩之间,一直都是谈辛在努力想要追上宋君缙,而宋君缙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直到谈辛追着宋君缙,考上了他们大学隔壁的美院上到了大二而宋君缙提出了分手。可谈辛并没有对宋君缙死缠烂打,更没有威胁宋君缙什么,可以说,这是谈家几十年来做过的最失败也是最成功的一场投资。
失败是因为谈辛为了男人要死要活也没能有个什么结果,成功是因为谈辛为了追上宋君缙,凭借着自己能力考上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美院。
所以谈老爷子实在是不明白宋君缙脑子里在想什么。
宋君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当初最厌烦谈辛这个男朋友的人是他,最厌恶谈家的帮助的人也是他——明明什么也没付出,却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偏偏还厌恶对自己家有帮助的人——如此自私自利的人。
“经过这一年多的思考,我做了一个决定。”宋君缙起身,对谈老爷子鞠了一个很大的躬,他诚恳道,“爷爷,我想追求您的孙子谈辛。”
谈老爷子这一刻的感觉跟许久前自己吃瓜被噎着时一样难受,他瞪大眼看着这个曾经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孩子,心想这孩子莫不是被他家孙子折腾疯了吧?
毕竟哪有人会把一块无时无刻纠缠着自己的狗皮膏药甩开之后,就突然想不开了要把狗皮膏药贴回来?
谈老爷子对于自己孙子是个什么玩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对自己面前这个打小成绩优秀且性格好的宋君缙还是很有几分喜爱的,毕竟老人都喜欢乖巧优秀的孩子。
所以就算是亲孙子,谈老爷子愿不愿意再让这好好一孩子被他孙子折磨了。于是谈老爷子起身扶起了弯下腰的宋君缙,皱着眉头劝他说:“你怎的就想不开了呢?而且谈辛那小子已经决定了,等毕业了就找一个温婉贤淑的南方姑娘结婚,要生七八个孩子。”
谈老爷子委婉的替自家孙子拒绝了宋君缙的追求,同时也希望这个孩子能放宽眼界打消那个可笑的想法,莫要为了一点情感的问题就放弃了自己大好的未来。他可是打探清楚了,一旦宋君缙打算去读博,将来的成就绝对只高不低,甚至当官都是有可能的。
何必要为了一个各方面都配不上他的谈辛,自毁前程和未来的人生。
“爷爷,对不起。”宋君缙再次面无表情的弯下腰,冲谈老爷子一鞠躬,语气坚定的道,“我喜欢谈辛,我想要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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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项设计需要一个设计者;宇宙是一项设计;因此必然存在一位设计者。[注1]’”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人类看到了宇宙间万物惊人地排列在一起,遵循着特定的法则,但也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个大概而已[注2]。
[注1]来源自1997 年的一期《怀疑论者》(?Skeptic?)杂志(第 5 卷下半月刊)里面,首次披露了爱因斯坦讨论上帝问题的一批信件。信是从一个名叫盖·H·拉纳(Guy H. Raner)的美国二战退役海军老兵那儿获得的,拉纳曾就上帝问题与爱因斯坦通过信。
第一封信发自美国海军布干维尔号护航航母,日期为 1945 年 6 月 14 日,拉纳叙述了他在船上和一个受过耶稣会教育的天主教官员的谈话。这位官员称,一位基督教牧师用无可辩驳的三段论使爱因斯坦从无神论者变成了有神论者,“这三段论是:一项设计需要一个设计者;宇宙是一项设计;因此必然存在一位设计者。”
作为回应,拉纳指出宇宙学和演化理论充分解释了世界上最为明显的设计,“而且即使存在这么一位‘设计者’,他也只是个重组者并非创造者;再假设有这么个设计者,你就不得不假设还有设计者的设计者,等等等等。这样你就回到了原点,类似于地球是在象背上的说法——大象站在一只巨大的龟背上,然后乌龟叠着乌龟再叠着乌龟,如此往复。”
[注2]同样源自爱因斯坦50岁时,爱因斯坦接受的一次采访。
在这次采访中被直截了当地问及:你是否信神?
“我不是无神论者,”他开始说道,“这个问题的涉及面对于我们的思维而言过于广泛。我们像一个进入大型图书馆的孩子,图书馆里摆满了用各种语言写成的书籍,而他无所适从。孩子知道肯定有人写了这些书,但他不知道是怎么写的,也不认识写这些书的语言是哪种。孩子隐约觉得书的排放都依循某种神秘的顺序,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即使最聪明的人对待上帝的态度亦是如此。我们看到宇宙间万物惊人地排列在一起,遵循着特定的法则,但我们只是朦朦胧胧知道个大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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