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异说的对。”另一个长相稍显刻薄的男人也开口附和了张毅异的话,“你明明知道那么多消息却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不就是为了能得到许华年的承诺,好实现自己的愿望!”
“对啊谢哥,你不能为了自己就把咱们的命当垫脚石啊。”
“是啊,谢哥你之前能把那些不加入你的人弄死,就一定能把我们弄死的。”
“谢哥不是这样的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隔了一层皮囊,你怎么就知道他这一幅皮囊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谢哥你这人心计太深,这次我真的不敢信你。”
“谢哥你之前不是和新来的那几个有交易嘛,他们跟许华年关系那么好说不定给了你什么可以保命的法子。你要是真把咱们当兄弟,就告诉我们呗,这样我们才能真信你啊!”
怀疑、恐惧、猜忌、算计等各种人性的丑恶在这一方空间里渲染开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使得谢世的话无人听。
张斜月和李捐生倒是示意他们安静,但是在生死面前,这些人倒也有了胆子与之叫嚣。
谢世在不擅长的领域算计了半年才勉强得来了大部分人的认可与听信,许华年只三言两语便轻易挑拨了这本就不甚牢固的团队。
下午放学后,天台——
谢世接过殷衔残递给他的烟,默默的抽着。
骆长亭站在一旁,他看着莹蓝的天幕,问谢世:“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拉着其他人一起行动,你们两个人活着从出去算不上是难事吧。”
谢世沉默的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很少,就像他这个人。错误的纠正不过来的吸烟方式,就像他错误的不知道正确道路的控人方式。
“你以为我是什么圣父?”谢世垂下眼睑,平静的道,“就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想过要救他们。我团结他们是因为我知道许华年这关有多难过,只有踩着他们的命才有可能获得一线生机。”
“这没有错。”骆长亭转移目光,注视着谢世的侧脸,“可你不会猜不到许华年的游戏注定会结束在高二下期的7月10。就算每周杀一人,最后还是会活下二十多人,足够你踏着他们的命活着出去了。”
而高二十二班现在的人数是五十四。
“多一条人命多一点几率。”谢世眯着眼,回答骆长亭道,“许华年并不在乎死不死人,她只是对人性感兴趣,而人越多,越对她的想法。”
而作为主导了这一幕的谢世,许华年说不定会因为欣赏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可能会稍微对其放一点水。
“你们在这啊。”
骆长亭还没说话,过去的许华年就抱着一堆书出现了,书高的把许华年的脑袋都差点埋上了,书后面露出的参差不齐的短发像锯子般撕扯着人的心。
楚乌江和荆山玉连忙接过许华年抱着的一堆书,殷衔残和李钰天负责抱着。
谢世不想见到许华年,哪怕他知道这只是许华年过去记忆中的虚影,他暂时也不想看见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你怎么来了?”骆长亭走到许华年面前,悄无声息的将人往远离谢世的一方走去。
许华年指了指李钰天他们抱着的书,道:“找你们一起看书复习,顺便转告你们学校新出的通知。”
一天中学校方为了升学率,每年的高二升高三的学生的暑假,学校都会组织补习,一直上到8月1号结束,每天上课的时间是上午七点到下午五点。
他们闲聊了几句,许华年才给他们留下基本书回了自己的教室。
殷衔残随手翻着一本书,突然出声道:“爸爸要不你去当鬼吧,我觉得你挺合适。”
李钰天一巴掌给扇殷衔残脑袋上过来,道:“滚犊子,你这什么馊主意。恨不得你爹早亡好继承我的五毛钱的遗产是吧。”
殷衔残歪头躲过李钰天的一巴掌,道:“可我们之中,总的有一个人做鬼吧。”
“为什么一定得是我们做鬼。”李钰天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选择了做鬼,就代表选择了许华年的阵营站在了所有玩家的对立面,就算可以活着玩完游戏,被陷害的人的阵营说不定会报复。躲得过鬼可躲不过人。这不就是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了!”
殷衔残装模作样掐指一算,老神在在的装13道:“要知道捉迷藏这个游戏‘被鬼捉到’就要死,这个游戏小孩子都谨记规则。更惶诚论这些把这个游戏规则记录十多年的其他人,他们正常情况下只会躲藏,就是他们要反抗杀我们,许华年也不会轻易允许的。”
楚乌江点点头,她出声道:“确实如此,如果一开始鬼就让人杀了的话,游戏就不能继续了。因为捉迷藏游戏的规则就是鬼拥有杀人的择权,同样在捉迷藏的游戏里——只有鬼才有资格决定谁能活下去。”
荆山玉一锤定音:“所以鬼只能从我们之中择取,这样我们才能有一条绝对的活路。”
话音未落,梯道口内侧,殷衔残等人的余光中,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影闪过。
几人相视一笑。
荆山玉走过去看了一眼,扭头对李钰天等人道:“走了。”
谢世开口了,他说:“我以为你们很有正义感。”
这句话的潜台词意思就是‘我以为你们都是想法挺天真人也善良不会做什么坏事的小年轻’,谁知道当场就能给人下套让他们用命来检验自己的想法。
殷衔残扶着栏杆,笑道:“别人的心思都打在命上面了,难道还不能反击,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谁说年轻就天真善良了?这世间往往就是,恶人生来便恶,好人久经浑浊也能恶,连圣人都会在不经意在产生恶欲,更何况是普通人。
谁人都是恶人,只是‘恶’的程度不一样罢了。
其实说实话,许华年这鬼真还是挺讲道理的。
一般来说,像她这般枉死的女孩往往怨气深重,杀人一向是没有理由的,尤其是在属于她的世界里,更是会随心所欲。而她却可以试着讲道理,将自己降低至活人的程度,甚至允许玩家杀死她。
只可惜,死的早,还死的憋屈。
“呐,许华年。”骆长亭看着身旁捧着一本动物大百科看的津津有味的许华年,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如果你被困在过去的记忆里,迷失自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想起一切,认清现在,清醒过来呢?”
“嗯?那就喊出我的名字吧。”许华年刚好翻到下一页,她抬起头,笑着的对骆长亭等人道,“只要喊出我的名字,我就能想起一切,破开固步自封自我囚闭的魔障,重新回到这久违的人世间。”
名字是一个枷咒,将无形之物具体化并紧紧套牢使其无处可逃。
哪怕擅自修改了自己的名字,哪怕遗忘了自己的名字,哪怕盗用了别人的名字……只要你存在,过去就一定有迹可循。无论过去多少年,无论经历过多少事情,无论修改过多少次人生,最终定义结局的署名,还是最初的那几个字。
定义存在——这就是所谓‘名字’,存在于世的最终意义。
许华年指着这页的内容,问他们道:“你们见过信天翁吗?”
“信天翁?是那个寒号鸟吗?”楚乌江挠挠头,她对除人类外的动物都分的不是很清楚,尤其是那些花花绿绿千奇百怪天上飞的鸟类更是分不清楚。
“不是。寒号鸟是寒号鸟,信天翁是信天翁,虽然都是鸟,但这俩确实不是同一个玩意。”殷衔残翻着画册,混乱无序的色块贴合排序在纸上,是著名的艺术之画。
李钰天摸了摸下巴,接过殷衔残的话道,“我记得寒号鸟好像是一种不会筑巢,然后在冬天被冻死的鸟。信天翁就很会筑巢。这两个鸟除了都是鸟,没有一点相似内容,你是怎么把它们弄成一只的?”
楚乌江耸肩,“在我看来它们相似性还是挺高的。又没见过真的,弄混很正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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