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痛骂自己欺骗了他?会鄙夷自己放弃了君位?会为了周家再次拒绝自己吗?
周瑜不明白,孙策为何要这样欺骗自己,如果孙策没死,当然喜出望外,可是他这样反复玩弄自己的感情算什么?
“说话。”周瑜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仿佛刚刚的辗转缠绵都只是一场梦。
孙策察觉出异样,吓得放弃透露真相了,现在说出来,周瑜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公瑾,我是因为爱慕你,才……”孙策试探着慢慢吐出几个字,周瑜听了脸色立马黯淡,失望地蜷缩到一边,不想理会这个人了。
“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良久,周瑜才缓缓开口,“但是以后,别再说你是他,我不会再信了,不要给我假的希望又让我失望。”
孙策心疼周瑜的悲痛,伸手温柔抱紧了周瑜,周瑜闭上眼轻声说道:“当个替代品,你也愿意吗?”
“为你死都愿意,何况只是替代品?”替代自己而已,孙策内心倒是很平静,周瑜却内疚起来,不管是对孙策还是对孙饰,都是不公平的。
孙策跟周瑜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周瑜的小心思的,孙策再抱紧一点周瑜,让自己结实的臂膀给周瑜安心:“公瑾大人不用内疚,这就像是爱上了一个寡妇,只想照顾他爱护他,再无其他,就算他心里还有前人,可是逝者如斯,能陪伴你身边的人就足够了。”
这话听得周瑜有点感动,却没有表态,只静静在温暖怀中,沉沉睡去,这种安心的感觉,好久没感受过了,熟悉又陌生。
最近周瑜的军务很繁忙,算是暂且放过调查孙饰这事,朝堂最近忙着巩固内政,招兵买马,周瑜又有借口不回内室见小乔了。
周憾站在走廊上,看着周瑜跟孙权张昭他们在书房商讨军务,凑到孙策旁边说道:“策老爷,你是怎么把少爷制服的?”
孙策一听就自豪起来,得意地说道:“我是谁,我可是江东小霸王。”
周憾皱眉,撇嘴,不服气说道:“现在的策老爷,是近身侍卫罢了,少爷那么忠贞,怎么会同意你上榻的?”
这倒是问住了孙策,看孙策哑口无言答不出来,周憾摇摇头说道:“那这算是少爷对孙伯符不忠呢,还是对孙子伪逢场作戏呢?”
孙策瞪了一眼周憾,没好气地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现在不挺好的吗?你少爷不比以前开朗多了。”
周憾偷偷看了一眼书房里面,周瑜虽然手拿着竹简,眼睛却盯在孙饰的身上,他眼神中带着丝丝情意,还夹杂着不少质疑。
以周憾对周瑜的了解,事情根本还没完,赶紧转头对孙策警醒道:“憾看少爷八成是想搞清楚策老爷的真实身份,才接近你的!”
孙策不以为然,摆摆手说道:“不应该吧,他都说他相信我了。”
周憾轻笑了一下:“哦?少爷是那种轻易就被骗到的人嘛,他虽然最近都不调查你了,但是憾看得出来,心里还是介意的。”
“那你说怎么办,我要说实话,你又不让。”孙策有点烦躁了,孙权央求再忍几年,可是自己多么想带走周瑜,霸占周瑜,为了周家和东吴,周瑜都牺牲了小半辈子了,谁来为他和周瑜考虑一二?
周憾砸了咂嘴,拍了拍孙策的肩膀说道:“小不忍乱大谋啊,策老爷。”孙策没有答话,心里只期盼孙权快点当上皇帝,快点放过周瑜。
“你这小儿,连曹操都敢惹!曹操现在兵强马壮!”张昭气急败坏站起来,指着周瑜鼻子一顿骂。
周瑜保持风度,完全不理会这老头,看向了孙权,孙权撅着嘴也看着周瑜,鲁肃赶紧维护周瑜:“张大人,其实……”
“闭嘴,是谁查粮说明年才满仓而已?”张昭打断了鲁肃的发言,怒目而视,旁边吕蒙默不作声,看着桌上的地形图,心里也十分不安。
鲁肃哑口无言,东吴此刻只能保证外敌无法侵犯,但是要出兵跟曹操碰一碰,恐怕很难。
孙权看张昭占了上风,准备听张昭的给曹操送人质去,周瑜却一把抢过来曹操的书信,撕了个粉碎,张昭看了差点气死了,吹胡子瞪眼睛,对周瑜吼叫:“简直孽障啊。”
周瑜丹凤眼狠狠瞪了一眼张昭,对孙权行礼说道:“当年楚君刚被封到荆山的边上时,地方不够百里。他的后辈贤能,扩张土地,开拓疆域,在郢都建立根基,占据荆扬之地,直到南海。子孙代代相传,延续九百多年。主公继承父兄的余威旧业,统御六郡,兵精粮足,战士们士气旺盛。而且,铸山为铜,煮海为盐,人心安定,士风强劲,可以说所向无敌,而人质一到曹操手下,我们就不得不与曹操相呼应,也就必然受制于曹氏。那时,我们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利益,也不过就是一方侯印、十几个仆人、几辆车、几匹马罢了,哪能跟我们自己创建功业,称孤道寡相提并论呢?为今之计,最好是不送人质,先静观曹操的动向和变化。如果曹操能遵守道义,拯救天下,那时我们再归附也不晚;如果曹操骄纵,图谋生乱玩火必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