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羡慕了?”
润夏打趣了一句。
“青春常驻,能不羡慕嘛。”
霓裳以前是这家花楼的掌事妈妈,如今年纪大了,早早地将这些精细的活儿交给其他人了。
当初的霓裳和润夏年纪相仿,而如今,怕是不会有人相信她们同龄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润夏倒是像曾经做小姐妹一样,挽起了霓裳的手。
润夏步子放得很慢,她搀扶着霓裳。
“还真说不上后悔,我可不是什么有着远大追求的人。”
霓裳摇了摇头,长生不老什么的,真不是她的追求。
很多东西,就是因为时间短,才更有韵味,花是如此,人亦是。
“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霓裳笑的轻松,脸上有着时光留下的痕迹,然而,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使面容苍老,那种沉淀出来的气质,也是独一无二的。
这花楼,是润夏出生的地方,而这儿真正知道润夏的人,越来越少。
润夏亲眼看着所有人老去,她为她们送终,到最后,形单影只。
霓裳是润夏在这儿最后牵挂的人了,而润夏,也是霓裳最放心不下的人。
但是,在见过润夏口中的掌门和小师叔后,霓裳能放心了,她看得出来,润夏在云顶门,有着信任的人,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可不是瞎操心嘛,居然还担心起我来。”
润夏调侃着,面容娇媚。
【当初的霓裳和润夏,是所有孩子中,最被妈妈看重的。
她们的才情最为出众,尤其是舞,花楼中的小一辈,没人能比得过她们两。
润夏是在花楼中降生的,在她的母亲请求逍遥将她带去云顶门之前,润夏从来没有出过花楼。
她是靠着霓裳的描述以及房间中的窗子才得以窥探外面的世界。
“是因为那个男人,所以我们不能出去,是吗?”
润夏只问过一次,对着她的美人娘亲,她只问过一次。
润夏是一个早熟并且聪慧的孩子,一些事儿,她看出母亲不想提,所以,她会寻着其他方法去弄明白。
润夏口中的那个男人,算是给了她一半生命的人,润夏不会用“父亲”来称呼那个人,因为,那人不配。
倒也说不上恨,毕竟,见都没有见过,找谁恨,去哪儿恨?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美人娘亲,也并不恨那个男人。
怨恨是毫无意义的,只是很失望罢了。
在润夏被逍遥带去云顶门之前,她就知道,她的美人娘亲怕是已经支撑不住了,她的身子支撑不起曾经猛烈的大喜大悲,也支撑不起后来绵延不绝的忧心愁郁。
美人娘亲在润夏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
润夏知道母亲为什么道歉,但那时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润夏轻轻地挥了挥手,没有说再见。
润夏是不幸的,但是,不幸的身世往往不会得到同情,只会换来更大的偏见。自私自利,那是人的本能,润夏从来就不曾对旁人抱有过太大的期待。
而且,那时的云顶门真是算不上是个什么好地方,润夏不打算在这会儿说太多自己的过往。
但润夏又是幸运的,因为在云顶门中,她结识了可以信任的其他人。
她是最先记住的是逍遥,这个受她母亲之托,将她带回云顶门的男子。
然后,她又认识了从革,他教她修炼,指导她的灵术。
从革教导的,除了润夏,还有曲直,后来又多了个炎尚。
润夏知道自己被同门排斥,而且,被排斥的还不止她一个。
后来,她知道了曲直被同门甚至其他灵修排斥的原因,曲直一开始是被一个被魔修养着,后来利用他的特殊体质作为攻打云顶门利器。
哪怕知道当时只是个孩子的曲直也是受害者,但是,还是会有很多人存在着偏见。
再后来,润夏因为从革的关系,认识了梦梦和浮生,其实,梦梦早就听闻过尔思长老的这个小徒弟,因为这人被更多的恶意包裹着,被更多的人针对着,她想不知道这个倒霉蛋的存在都难。
就算是现在想起来,润夏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
他们这几个人最初在云顶门,绝对是足够冷漠的,润夏与他们有联系,是因为从革,而与他们加深这份联系,是因为小师叔。
其实,连润夏自己都不曾想过,她会与旁人,与云顶门的牵绊这般深。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小师叔这样的人存在呢?
这个人被恶意包裹,却在后来依然有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善意,润夏其实不喜欢这种人。
润夏觉得,这种人,迟早会被这个可笑的世界再次狠狠折磨。她是个惜命的人,她可不想被不相干的蠢人牵连。
可是,当人真正陷入无助时,又那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出现,能有一个人带来拯救。
虽然有些俗套,但是,润夏不能否认,当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当她已经彻底绝望了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人,破开黑暗,拉住她,将她甩出去,将她抛向新生,而自己却代替她堕入毁灭时,那份震撼,那份说不清的心动,是真的,真的很让人难忘。
稼穑曾经提过,孟峰主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
润夏觉得,这个形容很恰当,又很矛盾。
他们之中,小师叔绝对是胆子最大的,不管什么凶险都闯,像是不要命一般。
可是,小师叔又比谁都更加地热爱生命。可能连小师叔自己都不知道,那种热爱,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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