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飞檐走壁,越江上船,一直在摇晃,他这是在摇椅上睡觉吗…
阿阮擦眼睛,再擦了擦,眼前一片汪洋,水草都没有。
他打开门,门前是白小朗在舅舅家见过的大汉,大汉眼神凶戾,一步步逼近,阿阮后退,退到床边,“你…是要抓我卖钱吗?”
又有一个大汉走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
阿阮僵硬地扯起嘴角,“我又黑又丑,卖不了钱的…”
大汉上前,单膝跪地,“小主子。”
白小朗的身份果然有异,阿阮稍微松了口气,让大汉起身,先问小九的情况,“在我旁边的小孩子呢?”
大汉回道:“任务需要,属下不能带走他,故而留下一封信,说小主子离开了。”
这么说其实也可以,小九有钱,平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定能照顾好自己,而且,船行千里,就算是逆流,回去也需要时间,再加上,他看看眼前的大汉,他怎么能逃出大人的手掌并离开这艘船呢?
“我能不能回去看看那个孩子,就一眼?”
大汉摇头,“小主子,属下找你找了许久,主子该着急了。”大汉也知道白小朗机灵,比小九还要跟得寸步不离,方便时都四面围着人,生怕他跑了。
阿阮看着岸边码头越来越近,他收房租养老的日子离他越来越远,半个月来想方设法搞破坏,也没能降低得了逆水行船的速度,甚至被下药,睡了半旬,现在也是手软脚软动弹不得。
杨桐杨梧两兄弟直接抱着他进了一座豪宅。
阿阮生无可恋躺在床上,静等一位大人物的到来。
天黑了,大人物来了,深色斗篷一掀,露出一张和白小朗七分像的脸,端着温润和煦的脸问道:“你就是白小朗吗?”
阿阮犹豫着,摇摇头。
大人物又问:“你娘是叫白嫏?”
阿阮摇头,眼神坚定。
大人物无奈笑了,“跟你娘一模一样…那这个护身符呢?认识吗?”
大人物从腰带解下一块黑玉,在阿阮眼前摇晃,形状相同,符文相同,绳子也差不多,阿阮仔细看了半晌,这个黑玉佩原来是认亲信物,这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先装个哑巴。
大人物看他明显是认识的,就把护身符系在他脖子上,往深处藏,“这个护身符是好东西,别弄丢了。”
看来把脸涂黑是没有用的,护身符最不能丢,丢了杨桐杨梧发现到他,大人物也找到他。
“我是西盛国的皇帝,长孙谓,十一年前微服出巡遇见了白嫏,因为一些事不得不离开,留下你娘一个人,前几个月我才在通州找到你娘的踪迹,知道她给我生了一个孩子,也就是你,可惜嫏儿没有等到我就散手人寰…”长孙谓眼角挤出一些泪花,捶胸顿足,“天意弄人,天意弄人呐…”
长孙谓信誓旦旦道:“如今找到了你,我会尽快恢复你的身份,成为西盛国的五皇子。”
阿阮仍是警惕,一位皇帝,找人找了十年,白嫏刚死,就找到她的孩子,十年间是有什么阻碍了他寻人的脚步?
长孙谓见他仍然不相信,惭愧道:“我忘了,你才十岁,可能不明白大人的难处,我一直爱着嫏儿…”
呸,这些甜言蜜语怎么不去地府给白嫏说,跟他说有什么意思!
阿阮装不懂,“你去和我娘说吧,我娘一直在等你。”
长孙谓保持着他的风度,“小朗,社稷重担压在我身上,命都不由我做主…唉…”
你有重担你有理。
当晚长孙谓就把他带到皇宫中,着宫女太监服侍,阿阮叹气,现在更是寸步难行了…
朝会,阿阮被打扮一新带到众人面前,大臣对阿阮的相貌指指点点,长孙谓带着冠冕上朝,宣布一道圣旨,大意是五皇子长孙朗流落民间终于找回,即日起要在国子学读书。
阿阮神游天外,太监念了两声才磨蹭着上前领旨谢恩。
朝上最年长的大皇子长孙晁先发话,“父皇,您从哪给儿臣找到一个小皇弟,真是机灵可爱。”
阿阮:“…”如果他刚才的表现算机灵,哑巴都能说话了…
长孙谓一派威严,“晁儿,朗儿还小,还需要你这个兄长好好教导,朕,对朗儿抱有很大的期望!”
藏得住情绪的风轻云淡,如站在前列的官员,可能就因为这一句话储君人选就要换一换了;藏不住的舌桥不下,最明显的就是大皇子,他还年轻,十七八岁的年纪,心思都写在脸上;阿阮属于中间那一类,半分心思在皇帝这句话上,半分心思在大皇子身上,剩下的九分心思还在神游,可能是迷药的后遗症,在在场诸位看来就是才短思涩不堪大用。
阿阮不对这种事情发表意见,父亲对孩子说对你抱期望,让你哥好好教导你,挺正常的。
散了朝,阿阮被领到一处宫殿,勿怠殿,宫女太监等候着,恭恭敬敬行礼问安:“五皇子万福。”杨桐杨梧成了他的贴身侍卫,跪在那等他的指示。
阿阮挠挠头,他完全搞不懂了,上贤这是让他帮谁,从通州到西京,如果任务对象在通州,没必要让他来西京,如果人在西京,更没必要在白小朗十岁的时候来到这,可以等白小朗摸清皇宫的生存规则再来嘛,他现在摸不清看不透的怎么找人。
反正他还是个十岁的孩子,童言无忌。
他问杨桐杨梧:“我是五皇子,看来我有四个哥哥姐姐?”
二人回道:“殿下猜的没错…”
阿阮翻白眼,这种事情,正常人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