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没在意这种称呼,对他来说,不过重新遇到小时候的弟弟,身世坎坷下能帮就帮,万一是任务对象呢,像他这样广撒网,多捞鱼,总能逮到任务对象。
想到上贤,阿阮不着痕迹叹气,眉间轻微皱起,刚才还笑着的人现在笼上愁绪,商轩默默缩回手,“不用,抹,写字,不,不方便。”
阿阮忙又拽住手腕,“知道你的字好,可手指重要啊,几位夫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实话说与他们听又如何,他们若不听,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去教训。”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暖,商轩定在那不动,可阿阮没一会就放开了,“手也这么冰凉?是不是衣服还薄?”
阿阮正要吩咐小林子拿来几件长孙谨的衣服,又猛然想到他不喜欢,便说:“先拿我旧衣顶两天,我去吩咐宫人尽快做好,这样你也有替换的了,西盛的冬天就是这样冷,你可要保重,不要像我,总是生病…”
阿阮唠叨了一长串,商轩只垂头发呆,半晌不答话。
待耳朵手指上的药膏都擦完,阿阮也放下手,裹紧被子。
商轩问:“冷,不,进去?”
阿阮摆手,“小林子说我在床上躺太久了,得晒晒太阳。”
“多晒,好。”
“可是好冷,我只想睡觉…”阿阮咳嗽两声,两颊生红云。
商轩试探伸手碰,额头又是滚烫,忙喊叫小林子,“小小林子,五哥哥生高热!”
倒是长孙谨先跑出来,二人一个抱腿一个抬头,把阿阮抬到了床上。
小林子立刻喂了枚药丸,长孙谨端着热茶,一口一口喂下,阿阮喉结动了两下,把药咽了下去。
商轩问:“这样,好了?”
长孙谨头也不回,“只是普通的退烧药丸,好不好,还要等一会再看。”
商轩插不上手,又问:“五哥,总生病?”
长孙谨点头,“冬天冷了就生病,还总是困倦,最长一次,是生病渡过冬天三个月的。”
“他,习武。”
“五哥只是懒,他是会一点,也不精,我说他他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有侍卫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你听过,姓齐,名尚宣的,吗?”
躺在床上的阿阮若有所觉,不安动了几下,商轩想,应该是听见了齐尚宣三个字。
长孙谨挠头思索,“你不就叫商轩,哦,你不姓齐,姓齐的,有齐将军,五哥是见过几次,但他不叫尚宣,五年前有个齐夫子,不知道名,早就告老还乡了,还有谁姓齐呢…宫女太监也是有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叫尚宣。他怎么了?和你有仇,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
商轩一直看着阿阮,他没有再动,仿佛高热退下陷入沉眠。
“五哥,对你,很好。”他查过长孙谨,和他一样被哥哥收留的小孩,他和哥哥在一起只有几个月,他俩在一起却有五年,五年,是几个月的几十倍,哥哥离开了他,去找了另一个弟弟。
他有什么不好?
长孙谨很开心很灿烂地笑,“如果没有五哥,我就不能读书,我最喜欢五哥!”
商轩也想笑,笑不出来,“我,讨厌,哥哥。”声音很轻,被炭火燃烧的噼啪声盖住,长孙谨没有听见。
晒了半天的太阳,换来躺在床上半个月。
半个月,汤药就没停,无论阿阮睡着醒着,都要灌下药,吐了一口就再喂下一碗,长孙谓要处理政事,基本没来过,长孙谨每日按时上学,中午和晚上会来看一眼,商轩就没时间来了,他的空闲时间全都用来和幕僚商量如何接近大皇子。
姓刘的先生道:“殿下,陛下的病最多撑三年,我们要在这三年里赢得东寅国某一位有实力的皇子支持,才能回国。”
又一位姓方的先生说:“大皇子长孙晁是最有实力的皇子,是嫡又是长,下一任储君非他莫属。”
商轩不抱希望问:“五,皇子呢?皇帝,喜欢,有才。”
方先生答道:“五皇子风寒了快一个月,于政事上无功,更没有母族势力,相比已然成年的大皇子,完全没有优势,皇帝的宠爱不过一时,就像陛下…还不是送了殿下过来…”
刘先生又说:“大皇子与三皇子一方,具是母族势力显赫,户部,吏部,工部都有他们的人,据说皇后有意为大皇子挑选一位皇子妃,从武将的亲眷中挑选,如此,五皇子和六皇子完全没有能力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