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轩如同被冷水浇灌身体,迅速睁开眼,起身喘气,长孙谨奇怪瞅他,“商轩,叫了你半天怎么还不起,做什么美梦呢?”
商轩冷汗涔涔,恍然不知长孙谨说得是谁,“你,叫谁?”
“自然是叫你啊,距离卯时只有一刻钟了,快起来!”
商轩动动身体,有些不同寻常的感觉在身下,耳朵不自然飘红,想让长孙谨先出去,可视线触及到冒着火星的炉子,他又问:“五哥呢?”
长孙谨更是奇怪,“五哥过了生辰就要去上朝,我昨天就说过了,难不成昨晚回到殿中偷偷摸摸喝酒喝大了?”
商轩强作镇定点头,“没没有,我穿,穿衣服。”
“行吧,我就是看你半天不起才进来的,先出去等你啦。”
“嗯嗯。”
长孙谨要走,商轩又急忙叫住了他,“你,能否借,借我一条,裤子?”
见长孙谨疑惑,商轩忙开口解释,“我的的脏,昨日…”
长孙谨随意摆手,“没事,我让人去找。”
“多,多谢。”
商轩收拾好,终于在夫子上课前一秒进了课堂。
他听得心不在焉,蒋夫子未多关注,他的小妹妹今日必须进宫,一晚上都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在保护好妹妹名节的同时又能不嫁入皇家,究竟如何,才能让皇帝放弃…
阿阮穿得厚实,端着手炉站在殿门前,甚少有人与他搭话,大皇子站在另一边,和三皇子闲聊,官员也都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这样的冬日里,冷风吹着,脸上都是一层红。
大殿的门终于开了,阿阮把手上的暖炉扔给小扇子,自己大踏步进殿,殿里空旷,几遍四周十几个炉火,也挡不住寒风吹向身后,阿阮抖了两下,率先打了个哈欠。
长孙谓坐于龙椅,贴身太监高宣:“陛下驾到。”
百官皆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监再喊:“陛下有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皇子先问:“父皇,儿臣此前查寒山寺众僧,确实发现怪异之处,僧不像僧,倒像是市景的混混流氓,已经被儿臣手下的家将包围了寒山寺,不过毕竟是先帝陵寝所在,还请父皇明示下一步动作。”
长孙谓沉吟片刻,“找出证据来,不可轻举妄动。”
大皇子回道:“是,儿臣遵旨。不知父皇给五皇弟安排什么职务,儿臣作为长兄,教导弟弟是应该的。”
长孙谓点头,看向阿阮,“朗儿第一天上朝,先在六部了解一下部门运作,找个合适的职位上手。”
六部的职位随意去,万一心血来潮掌握了户部的钱财或是兵部的兵权,对大皇子来说,及其不利。
大皇子上前,“父皇,不如就让儿臣带着五皇弟去看看?”
长孙谓先是拒绝大皇子,“晁儿,你和刑部侍郎办寒山寺一案,朗儿朕自有安排。”
阿阮晃了两下,户部便有本启奏,“陛下,微臣此处有十一月京郊雪灾各项工程花费支出,请陛下明鉴。”
长孙谓把折子拿到手中,翻看两下,“为何有些条目不清晰,账目不准?”
户部左侍郎上前,“回禀陛下,这是三皇子亲自交于微臣手中,微臣也有此疑问,但三皇子强词夺理,非说这是微臣应解决之事,今日便拿来给陛下,让陛下评理!”
阿阮皱眉,这人是受什么刺激了,说话如此激烈,他抬头看长孙谓,对方一脸平静,习以为常,是他孤陋寡闻了。
三皇子辩驳,“难道不应该是户部处理,钱财去处,本皇子已经条列清晰,放在你周大人的案桌上了,否则怎可能取得出银钱来!”
长孙谓又看向左侍郎,左侍郎以头抢地,砰砰直响,“陛下,微臣所说句句属实,是灾害眼中,三皇子又拿着圣旨威胁尔等,微臣不得不从,请陛下明鉴!”
周围的几个大臣已经围上去了,“周大人不可如此!”“周大人小心!”
阿阮长舒气,这就是官员上朝现状吗…
不过今日一遭三皇子是避不过去,长孙谓派了御史去查,至少也要把银钱的去处搞清。
阿阮小心挪脚,简直就是一大早出来罚站,也不知道那些没事的人怎么度过这一天天的。
长孙谓使了眼色给贴身太监,太监拿出一道明黄圣旨宣读。
阿阮听着,前头很正常,长孙谓夸自己的三个儿子精明能干,是人中龙凤,后面就是封三位皇子做王爷,出宫建府,总之一句话,听着很正常。
太监宣读完,三位皇子跪下接旨,“谢主隆恩。”
如此便退了朝,回到宫中,阿阮叫来杨桐杨梧兄弟俩,问道:“父皇封我为永王,王府在宫外,你们二位愿不愿意与我一道出宫?”
“属下誓死保护殿下!”
阿阮点头,“那好,今日就收拾东西,傍晚就走。”
“是。”
一般封王都是赐下封地,带着一家子搬迁,如今他也算是孤家寡人,身无长物,找几个能带走的人,也算给自己找点舒服。
王府是长孙谓曾住过的府邸,为避免偏颇,三人的都是一样的规格。
长孙谨下学回来才知道这个消息,如今的勿怠殿只有他一个主子了。
他红着眼问道:“五哥,我也快十五了,能不能请父皇把我也放出宫去?”
阿阮摸摸他的头,道:“你是皇子,还要在内宫学习,出了宫就不方便了。”
长孙谨抱住他,“方便的,夫子不是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我从小就在宫里,从来没出去过,可能外面的世界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阿阮问:“你真的想出去,如果让你在皇子身份和去外面之间选择一个呢?”
长孙谨毫不犹豫,“五哥,你知道父皇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宁愿和你一起!”
阿阮轻笑,“吃苦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