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1 / 2)

云纹长靴的白边沾了些尘灰,他用白衣袖子蹭了两下,依旧泛黄,这双靴子是阿阮较为喜欢的,穿着舒适不挤脚不磨后跟,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他却舍不得换个新的,有不少的人会念及旧情,难以接纳新人新物。

阿阮看着他的动作,不解问道:“擦鞋干什么?肯定有很多灰土。”

雪公子摇摇头,把鞋子放下,转而坐在床边,拆了帐帘,孤男寡女拆下床帘是要就寝,放在他俩身上就不一定了。

阿阮吞吞口水,白色的袜子晃了两下,他抠着床单的绣花问:“大白天的睡觉,是不是不大好?”

雪公子又摇头,转过身面对阿阮,叩住对方的肩膀放在床上,阿阮不明白,揽着腰一起倒在了床上。

额头碰额头,相隔了一个呼吸的距离,他们四目相对,唇在咫尺间,只要雪公子向下,或者阿阮稍微抬一下头,就能零距离接触…

谁想越过一步?

谁想…越过一步…

阿阮仰起脖颈,准确无误印了一个吻,唇角的温热转瞬,雪公子没有动作,既没有放开阿阮的肩膀,也没有接上这个吻。

他冷静看着阿阮嘴角噙笑,心里有太多想法念头,那些说不出口的话,随着爆发的火山岩浆涌出喉咙,唇微微张开,低头猛烈咬住了阿阮的唇,唇瓣的厮磨热情狂烈,呼啸的风声成了可有可无的伴奏,牙齿舌尖的碰撞试探纠缠不清,领口敞开是深深锁骨,缀着晶莹汗珠,顺着肩膀落在床。

雪公子的头发落在阿阮耳廓,冰冰凉凉,降了些撩人温度,暴风骤雨在急促的呼吸中转成了和风细雨,只啄着唇,亲吻水泽。

阿阮双腿并拢,雪绸白袜生了些褶皱,呼吸重得想要逃离,却扎根原地,丝绸的袜,丝绸的被,直被亲得后退,脸红着呼唤:“上贤、上贤…”

寂静,尤其是空荡的房间,这种孤寂生于亲密的两人中间,明明是心有所属,他却硬生生插/进一脚,如阴沟的老鼠,见不得光。

雪公子咬上了阿阮的侧颈,粗糙的舌苔带来浑身战栗,吸啃那一层薄薄皮/肉,红了,紫了,痒了,疼了,他放开了。

阿阮耸着肩膀,提醒趴在他身上的人,雪公子抬起头,眼中氤氲水汽,睫毛也被打湿。

“…怎么了?”

他的眼泪顺着面具留下来,滴在阿阮的脸颊,令阿阮不明所以的心疼。

侧过身让雪公子躺在外边,与他相对。

面具依旧是冷硬的,心却是鲜活的。

阿阮感受着与他相同频率的心跳,轻拭雪公子的眼角。

雪公子呜呜咽咽,破碎的喉咙喊不出那两个字,是魔咒,一旦叫出声,一切温存会变成滑稽恶心的闹剧,他会拒他千里…

雪公子冷静着,把眼泪收回去,他不需要这些,阿阮也不会为他心疼。

“没事,没事,睡吧…”阿阮拍着他的后背,放低了声音去安慰雪公子,悲苦从来不是人生的冗长曲调,它只是高/潮前来的一段低吟浅唱,虽存在却…不足挂齿。

雪公子闭上双眼,左手从身下慢慢接近阿阮的宽袖,小心牵上那一片衣角,延续幼时求而不得的愿望…

黑云压顶。

“快下雨了,你们几个,去把檐角房梁检查一下,莫要出了什么事故!”

长孙谓年过不惑,精力大不如前,至高无上的皇权被成年的几个儿子和亲近大臣分割出去,虽还不到处处掣肘的地步,但鬓边的白发和眉间的皱纹是不容忽视的。

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的两个儿子,大皇子长孙晁,相貌堂堂随了他端庄优雅的母后,对这个长子,他也倾注了不少心血,但皇后的手越伸越长,对晁儿管控太严,也与自己离了心,再看看二儿子长孙旦,功劳寥寥无几,祸事倒惹了一大堆,和他母妃一样没脑子,整日跟在晁儿后边混日子。

他的儿子就这么几个,天资聪颖、抱有期待的朗儿却无意朝堂政事,前段时间自请命去了宜城,这并不会让他觉得朗儿转了性,要去也该去越州徽州,地方繁华,治理容易…

还有一直被他刻意忽视的瑾儿,勤学刻苦,正直善良,有上进心,说来说去,还是朗儿教的好。

“陛下,六皇子的事廷后卫有了结果。”

长孙谓揉了揉太阳穴,放下看了一半的奏折,宣廷后卫去后殿觐见。

“陛下,有关六皇子的身世已经写在折子上了,还请陛下过目。”

贴身太监把折子呈上。

长孙谓盯着明黄色的折子,泛着血丝的眼睛阴骘尽显,他疲惫叹气,“直接说,朕不想看。”

廷后卫面色凝重,双膝跪地,拜了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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