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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衍圣公(1 / 2)

谢勋不得相助,只得硬了头皮道:“苏姑娘是前日到府上来拜谢小姐的。”却听一旁谢从安讥讽道:“我谢跋扈竟有被人寻上门来拜谢这一日,还真是要多谢勋表哥。”

谢勋记起苏家小姐上门拜谢的缘由,顿时羞得无地自容。

谢侯听闻却展颜道:“长安城小恶霸竟能让人寻来谢恩?快讲来我听听。”

谢从安笑着应下,递了个眼神让谢勋自己解释,谢勋哆哆嗦嗦跪了下来。

“都是谢勋一时糊涂,倾慕苏小姐……”

谢毅听了沉下脸来,“倾慕便倾慕,好好找你父母上门求亲,若需族里长辈做主,便回明溪去请,自然会有人给你这个面子。”说着抬手挥了挥,“散了吧,都上别处闹去。”

心怀鬼胎的那几个正对谢侯的话拿捏不准,见老人发话赶人,忙不迭簇拥着涌了出去。行动之间再去想苏亦巧与谢勋之事,又揣测不出侯爷究竟知道了多少,头皮发麻之外更觉谢家这一老一小实难对付。只趁着还没被发难,溜之大吉才是正经。

乌娘忧心两个主子,方才便跟了来,在园子外头好等了一阵。待瞧见二人从闲鹤亭中出来,也算心中大石落了地。

要迎上时却见他二人又被拦住,好在丫鬟小厮也都跟了上来,便望了几眼也就回了。

谢从安未料到会被谢勋拦住,又担心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惹了郑和宜,便寻了由子支了人走。

郑和宜本也就不待见这个酸儒,俐落应了,领着茗烟而去。

谢勋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莫名竟是一脸的艳羡。显得他那长常年忧郁的书生脸,不伦不类。

谢从安瞧着他,想起方才诸事,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起波澜,没好气道:“有事快说。”

谢勋心中纠结,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若要怪他纠缠于谢家小姐,只能怪这偌大的谢府,他只与这位小姑娘熟悉些,且此事也只有她能帮他。

他踟蹰半晌,低声问了句:“从安妹妹可否代我向苏家提亲?”

谢从安满心皆是不耐,指尖绕着身上的彩带来回打卷,懒洋洋演出个惊讶状,道:“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做这些。”

谢勋见她并未反应太过,既是放心,又是无奈。叹了口气,俯身拱手道:“侯爷今日见过了巧儿,亦算是提点了我请家长求亲。只是当时我家中为着迁往长安,已将祖宅发卖,现下身上又背负着些不光彩之事。好在侯爷惜才将我留下,又对家中长辈留顾些颜面。勋便思量着,不若便借了侯爷于族中的长位之尊,为我成全此事。侯爷深明大义,惜才怜下,谢勋在此谨记于心,他日有望报恩之时,必当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说罢又顿一顿,半吐半就道:“你与侯爷难不成还要分个彼此。”

谢从安看着眼前这恭敬谦卑的读书人,心底一汪邪火越烧越盛。待他话毕,冷眼笑道:“勋哥哥说的极是,从安亦觉得有理,但爷爷已发了话,叫你回明溪请家长去,我怎好再打着他的旗号插手。不若我帮你吩咐谢广查查车马,借着年关送你回去明溪派年货,也顺带把消息送到,过了节正好办事。”

谢元风敢借着苏亦巧将心思动到宜哥哥头上,早惹得她一肚子邪火。只是思忖着年节时下,图个吉利才隐忍不发。此时瞧着谢勋这作派,却以为此事还有转圜余地,或是以为她会因此莫须有之事而帮忙,打发了苏亦巧嫁给他嘛?

谢从安只恨自己对谢勋一家的处置太轻了些,竟让他觉得自己如此好拿捏,还可以让他盘算着再欺上一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又说了些什么话,只知说完心里舒服许多,顾自走了,留他在原地让冷风好好吹吹脑子。

这一连几日的杂事,闹的谢从安烦不胜烦。

原已入了休沐,连休七日,无需早朝。

她竟可怕的早早就醒了,在府上闲逛了半晌,仍是心烦意乱,便决定安排车马出门逛逛。

胡思乱想之间,也不知吩咐了什么,待车子停稳,她掀帘一看,阶上的颜子骞正对着马车一脸的疑惑。

他头顶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写着“衍圣公府”四个大字。谢从安心头随之一喜,忙吩咐小厮落车。

公府的花厅里,谢从安手捧茶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颜子骞瞧着她,好奇谢侯府的主子怎会忽然出门,且选的是自家府邸。刚聊了几句就发现这位小姐说来说去也没个正经题目,眼风一直乱飘,不知在想些什么。

茶过三巡,话也说尽,四目相对正无言之际,巧遇衍圣公回府,三人在花厅撞个正着。

方才懒散的谢从安忽的换了个人一般,起身迎上表明身份,举止言谈十分的雅正端方。

颜子骞瞧着倒忧心她在长辈面前约束,便请了往后院去赏赏花草。哪知谢从安答应的十分不情愿。

如此一来,他更觉得她与郑和宜之间是闹了别扭,只因着女儿家面皮薄,不好意思直说,便只逛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又请人转往书房去再做小叙,想着有些什么道理好说给她,能为之开解几分。

哪知二人还未移步,便有小厮追来说前厅安置了晚饭,唤二人入席。

谢从安心中满是今日一行的计较,未曾多想。直到入了席后,府上男男女女忽的涌出坐满了几桌子,忽然疑惑这一趟来的是不是太随意了些。

好在颜子骞就在她身侧,也无甚可怕的。

衍圣公十分罕见的讨论起长安城中时兴的故事和趣闻来,偶尔夹杂着几句朝堂上议论过的闲话。谢从安就在这话语之间吃吃喝喝,顺带小心揣摩着老人的心思和喜好。

今上因体恤衍圣公年迈,特意吩咐无需日日朝见,她虽有幸在朝上见过老人几次却并无交谈。老人家十足的圣人范儿,思想却并不古板守旧,有时还有些古怪的可爱流露出来。

谢从安揣着小心思,一面搜肠刮肚旁征博引,一面拿捏着滔滔不绝与聒噪不堪之间的界限。难得有几处妙答也引得老人家抚须赞叹。

“小丫头还是很有几分见识的。”

谢从安见自己糊弄的还算不错,便也渐渐消了紧张,适时将马屁再拍上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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