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方热闹,良王瞧见了夏枢盟,便吩咐郑和宜来请。
寒暄过后,夏大人挡不住心中惦念,旧事重提,问起谢从安如何请得黄班主出山。
郑和宜面露难色,“今日所有安排具是从安的心思,如之亦被蒙在鼓中。”
乌娘见公子为难,忙上前帮衬,“回大人话,小姐怕公子提前知道失了新鲜,的确未曾告知。但老奴听丫鬟提过,这出山的事,是小姐托人给黄班主送了封信的缘故。”
良王被勾起几分好奇。“什么信?”
“回殿下,是借绿珠夫人转送了一封信。听说黄班主看了,便答应出山。”
夏枢盟在一旁默默抚须,只听有一悦耳女声道:“若当真是这般好的交情,不若请了去夏大人府上唱上几场,也算得上不负知音。”
众人回头,只见有一丽人自阴影中走出,袅娜聘婷,待到灯火处得看分明,正是崔尚书家的小姐崔慕青。
她落落大方,上前与逍遥王和各位大人行礼,亦对郑和宜恭贺一番。言辞间有礼有度,好一个闺秀名门。
良王微微一笑,“崔小姐来的迟了。可要尝尝这锅子?”
崔慕青顺势谢赏,便落坐在郑和宜身侧。
凤清眸中带笑,只瞧她要做什么文章。
果然,这崔小姐并未动筷,茶水沾了沾唇道:“今日安排的这般热闹,竟没见到谢小姐。”说着状似无意的扫了眼四周:“不知是不是有什么惊喜要留给郑公子?”话到尾声侧目瞧着身旁认真进食的郑和宜。
郑和宜住箸道:“从安此番辛苦,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大抵是累了。”
“当真?”崔慕青不肯作罢,掩口笑道:“可不是躲起来了?我方才从谢府过来,瞧着有个地方好生神秘呢。”说罢见不少人都往此处望着,便有些得意。
不想话被凤清接了过去:“崔小姐好雅兴,谢府有什么趣闻能让外客得知的?”说罢,又打趣郑和宜,“可是谢妹妹又单单为你安排了什么?真让我们这些外人好奇的狠了。”话中的暧昧和揶揄让在座都跟着笑起来。
这一番话不轻不重,却将里外划的清楚,羞杀了以大家闺秀著称的崔慕青。
只见她面色泛红,垂眸啜茶以饰尴尬,倒是许久未曾作声的房斌忽的挑衅:“我听说谢府里关了个姑娘,哭哭啼啼的已有一阵子了。若是自家下人,这种年节时候,嫌着晦气也都打发了,如她这般兴师动众的关起来折磨,可不是她谢跋扈又要做什么人命官司吧?”
夏枢盟闻言皱了眉头,身旁的傅守诚忽然起身,一脸严肃道:“不知这是哪里传来的话,若当真如此,下官不可坐视不理。”
傅守诚一个农家出身的地方小吏,能爬上刑部侍郎的位子且稳坐多年,除了得宜于恩师和右相莒城的提拔外,最得皇帝喜欢的就是这个六亲不认的性子。
夏枢盟对这位老友的耿介亦是无奈,想要拉他坐下为时已晚,只得去瞧良王脸色。
只见良王慢悠悠又尝了几口笋尖才暼向一旁的乌娘。“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你家小姐?”
乌娘早已是心惊肉跳,忙道:“回殿下,小姐早先来了,方才从这里走的时候说是要去看看歌舞那处。今日曲子排的郑重,要得了贵客喜欢才好。”
听闻歌舞,良王面露惊喜,转问郑和宜,“不知是什么曲子,竟让你家那位如此费心?”
郑和宜无奈的摇头,凤清却接口笑答:“谢妹妹心思灵巧,如此安排,必然是为了要引殿下注意。”
良王点头,眸中笑意终于升了上来,拿起放在一旁的玉箫道:“如此……”
“殿下,”傅守诚顾不得在桌下踢他的脚,急急追出桌外,“谢府中若真有百姓被欺压禁锢,不可不理会啊。”
良王脚下一滞,转身看他一眼,又瞧了瞧房斌和崔慕青,嘴角噙了半讽的笑,“既然这样,本王便着你去谢府寻人。”望了眼舞台那处道:“寻到了便往歌舞场来……寻不到就自去领罚吧。”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