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朝着地下四个恨铁不成钢,握拳恨声道:“你们四人当日负责送东西入库,其中的金墨锭与丝帛纸怎会不翼而飞。快些交代了,还能省些力气求饶不死。”
四人听了这话,还是毫无反应。
郑和宜忽的一笑,端起茶碗,轻描淡写的吐出一字:“打。”
谢从安在一旁适时掩口,惊讶的嗔道:“谢府家法都是要打死才停的,这也太残忍了吧。”换来韩玉又一对白眼。
中间一个小童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转去推了身旁另一个。
“你快些认了吧。不要害我们都跟着受累。”
那个又一把推回来,骂他道:“你胡说什么。”说着两人竟扭打起来。
谢从安托了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待侍卫取了棍子回来,她指了指滚在一处的两个,抬眼去问座上。
“所以,究竟是打哪一个?”
郑和宜未言语时,一旁的韩玉懒懒打个哈欠道:“既都不说,便一起打吧。”
侍卫见另外两位主子都未反对,便领命上前。
这下方才还只是观战的两个也都一同朝地上厮打的二人扑去,口中胡乱喊什么的都有。
“莫害我们……快快认了……打死你这个小贼……害人精。”
混乱之际,茗烟发觉有人看着自己,转头见小姐一双大眼黑白分明,顿时心底发怵。眼尖见谢又晴端了盘瓜子上来,忙上前哆嗦着给放在了谢从安身旁的小几上,一抬头却见她正朝座上的公子眨眼。
公子正面端坐,瞧上去声色不动,他这方却能清晰瞧见他耳后涩红一片。
因前事尚有余悸,茗烟不敢放肆,却心中感慨公子对小姐再也不是无知无觉。一时间既是欢喜又是苦涩。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三人指认了谢墨作罢。
郑和宜吩咐将人关起来择日发卖,另外三个因互相监管不利,被罚了外院的洒扫和半月的银钱。待处理完了回到幽兰院,只见谢从安侧卧在东屋榻上,绣满蔷薇的裙摆滑落在地,仿若一个将将退化人形的仙子。闭目养神,以手支颐,面上却带着淡淡笑意。
他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裙摆轻轻置于榻上,“今日似有什么十足的好事。”
谢从安狡黠一笑,睁开眼还未说话,茗烟已冲了进来,身后跟了谢又晴。两人一见房内情形,忙的住脚,对视一眼又要往外跑。
郑和宜喝住二人,“慌什么?”
茗烟瞧了瞧谢又晴,诺诺道:“外头有人来寻公子。”
“什么人?”
话音未落,只听谢从安道:“做什么理他。今春来的太急,外头晒得厉害,好容易太阳落山,凉快些了,宜哥哥不如在院里小憩一会子,我去替你打发了岂不好?”说着已起身迎了出去。
郑和宜瞧着她背影,回头望了眼空了的软榻,也跟了出来。
行到前厅,果然见堂上坐着个陌生又熟悉身影。
“晋王大驾,不知有何贵干。”谢从安冷笑挂在唇边,语气还算得上温和。
此年间的一来二往,两人也能也算得相熟,晋王晓得她的脾气,虽不愿多言,但此番上门有求于人,亦不好翻脸。挣扎之间扫见她身后跟来的郑和宜,忙换上笑脸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