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云舒摇表示自己脑子不够用。
如果赵凌风喊她名字的时候,她能稳住就好了,结果她爽快地应了一声。
对着赵凌风的笑脸,她抿着嘴,表示笑不出来。
辛辛苦苦保密身份,结果功亏一篑了,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赵公子,您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吗?”云舒摇皱眉,干巴巴的问。
“看见了如何装作看不见?”赵凌风手里的锦扇,已经有一层光滑的亮光。
“嗨,那可千万请你保守秘密啊。”云舒摇双手合十,恳求道。
“我有个条件。”赵凌风轻声说。
保守个秘密还要提条件,云舒摇咬着牙齿,刚要反驳,抬眼一看赵凌风似笑非笑的脸,在舌尖上滚了一圈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是我可以做到的,且不违反法律和公序良俗的,自然不会推辞。”云舒摇笑眯眯的,一字一句的说。
说罢,她望着赵凌风,心里祈祷他千万不要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否则,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赵凌风唇角弯弯,眸光微动,明明是一副贵公子的做派,偏生让她心中惴惴。
“其实,也不是什么艰难的条件。”赵凌风微笑。
“所以是什么呢?”云舒摇脸上堆起塑料假笑。
“把上次那个叫‘手表’的东西再给我看看,”赵凌风语气温和,“怎么样,这个条件很好满足吧?”
云舒摇微微张嘴,眼睛也因为惊诧而瞪圆了一点,她确实没有料到赵凌风会提出这个条件。
“就是上次,被乞儿捡到的那个物件。”或许是怕云舒摇忘记,赵凌风还很是贴心地提起上次的情形。
云舒摇挠头,“那个确实不在我手里。”
现在她手里的东西只有一个手机了,是万万不能拿给他看的。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很喜欢那样东西,丢失了你肯定很难过吧?”赵凌风没有因被拒绝而变脸色,语气依旧温和。
“是啊,当时难过了一阵子。”云舒摇点头,她丢的东西可不少呢,多半都找不回来了,等她回家了,要多少就可以买多少。
总的来说,还是现代的衣服穿起来更舒服更自在,这个时代的新衣服多少不够柔软。
“那你就没有再找一找吗?”赵凌风又问。
“找了呀,找不到啊。”云舒摇耸肩,她才不会告诉他,她把那块表送给了霍绎呢。
瞧她神情不似作伪,赵凌风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你后来又去了药王谷吗?”
想不到这般轻松就被放过,云舒摇心里还在窃喜,赶紧接话,挑三拣四地说了自己的经历。
“被绑架?”赵凌风挑出了重点词汇。
“对啊,也不知是谁脑子有毛病,居然绑架我,想我一向待人和善,从未与人结仇,也是想不明白哪些人为何要绑架我。”云舒摇无可奈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赵凌风轻摇锦扇。
“强词夺理之语,一个人身怀巨款,结果被抢劫了,你不能说这个人不应该有巨款啊。毕竟人人都有追求财富的权力,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正是这个道理。”云舒摇不认同他的话。
“在强者面前,匹夫怀璧,就是罪。”赵凌风轻轻摇头,要不说她天真呢。
“首先你得是强者才行,而且最好是永远都是强者。毕竟普天之下,匹夫才是大多数啊。”云舒摇皱了皱眉。
“永远都是强者。”赵凌风轻轻咂摸这句话。
“不可能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云舒摇摆手。
“好一个‘早时不算计,过后一场空’。”赵凌风爽朗一笑。
“重点是前面那两句,好吗?你这个阅读理解啊,怕是要得负分了。”云舒摇不赞同的摇头。
“何为‘阅读理解’?何为‘负分’?”赵凌风倒是不耻下问。
“相当于考试中的经史子集的注解吧。”云舒摇略作思考回答。
赵凌风露出恍然的神情,表示了解了。
“看来你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啊。”赵凌风叹。
“我真不是。”云舒摇摆摆手,她人不甚聪明,念书时也不算专心刻苦,哪里谈得上是‘饱读诗书之辈’呢?
“林兄,原来你在这里,公子正找你呢。”阿奇边往这边走边说。
云舒摇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的人正是霍绎,他换了一身宝蓝色衣衫,显得眉目和善了许多。
“赵公子,那我先过去了。”云舒摇露出笑。
赵凌风略颔首,身前锦扇轻轻摇动,面带和风般的微笑,处处透着贵公子般如玉的气质。
云舒摇拱手行礼后,才转身,朝霍绎的方向大步走去。
霍绎看着她,眉目之间透着冷淡,也不同她说话,转身就走。
“谁惹到他了?”云舒摇轻声问阿奇。
阿奇面露难色。
“难道是你啊?”云舒摇猜测。
“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惹公子生气啊。”阿奇摇头。
“那倒也是。”云舒摇点点头,霍绎虽然年纪不大,可颇懂驭人之道,规矩虽不多,但严格,多得下属们信服。
被小瞧了的阿奇也不恼,毕竟上一个明目张胆得罪公子的人,还不知道在哪个边地吃沙咽土呢,又或者坟头的草都长多高了。
“欸,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啊?”云舒摇问。
“你自己去问他呗。”阿奇朝前面努努嘴。
正好瞧见霍绎走进营帐的背影,接着袍角消失在门帘后面。
云舒摇哦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阿奇熟练地说了时辰,这已经不是云姑娘第一次问他时辰了,她似乎对于时辰的感应特别模糊,一天至少都要问个五六次。
“我该去练习射箭了。”云舒摇一拍脑门,她就说今天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你还是陪我去射箭啊。”在营地行走,她多半都是由阿奇作陪,或者孔祥,少有单独行动的时候,这是霍绎定下的规矩,营地人多眼杂,又都是男子,若是她的女子身份被识破,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你不去问公子了?”阿奇问。
“公子找我能有什么大事嘛,况且还有孔护卫在呢。”云舒摇说,她是假扮侍卫,又不是真的侍卫,霍绎也没有事情差遣她去做。
阿奇一想,也是,云姑娘做事都由她自己做主,公子才不会使唤她呢。
于是乎,二人转头就去校场练习射箭了。
且说霍绎这厢,他进了营帐,在书案前坐了许久,也不见人进来。
“来人。”他高声道。
“公子有何吩咐?”不过片刻,门外候着的侍卫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