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写殿舍巡礼,不如写遗墟徘徊;
与其写人工植物园,不如写深密的森林;
与其写现代新楼,不如写野岩洞穴;
与其写清泉小池,不如写骇人的飞瀑。
把这种美学追求搬移到社会内容之上,狄德罗认为,在经历了大灾难和大忧患以后,当困乏的人民开始喘息的时候,最容易产生真正的艺术家。这些艺术家的想象力被伤心惨目的景象所触动,会很自然地描绘出那些后世未曾亲身经历的人所不认识的事物。
狄德罗深刻地指出:即便是一个赋有天才的人,如果没有非常的事变、激动的群众、积郁的情感,他也可能会僵化。如果一个民族的风尚萎靡、琐屑、做作、刻板,父亲唤儿子为先生,母亲呼女儿为小姐,不率直、不纯朴、不真诚、不动人,那就很少有艺术家的用武之地。
那么,具体对戏剧来说,究竟哪一类场面、怎样的格调才被狄德罗认为有艺术的诗意的呢?他举例:
当孩子们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围绕在临死的父亲的床榻边;
当母亲敞开胸怀,用喂养过儿子的**,向儿子哀告;
当一个朋友截下自己的头发,把它抛撒在朋友的尸体上面;
当一个朋友扶着自己朋友尸体的头部扛到柴火上,而以后又一次次以眼泪去浇奠;
当披头散发的寡妇对着自己死去的丈夫,用指甲抓破自己的脸皮;
当人民的领袖在群众遭遇到灾难时伏地叩首,痛苦地解开衣襟以手捶胸;
……
总之,尽管狄德罗不赞成过分的奇异,却要求强烈、煊赫、味重色浓、撼人心魄。
狄德罗的这一些主张,显然是对法国贵族沙龙和宫廷中所弥漫的那种苍白、虚假、做作、平庸的格调的憎恨和摒弃。即便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也与启蒙主义者迥然异趣。
狄德罗从美学趣味上为以后一七八九年法国革命的血色火焰作了铺垫,他激情洋溢地论证了这种热辣辣的气氛对于剧场是多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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