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年手心的血渍, 好似一条条血色的脉络, 在她手心上生长蔓延起来,凝结出一道道的血红色冰碴儿。
而伴随着血色脉络生长开的, 还有刺骨的冰冷。
“嘶。”
苏景年感觉自己整只手一瞬间都被冻得麻木了,她忙甩手,想把手上的冰碴儿甩掉。
莫若离见状, 二话不说, 抓起她的手摊开。
“冰冰冰。”苏景年被冰碴儿冰得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莫若离自是不能再曾袖手旁观了,她抓起披风角,在苏景年手心里搓了起来。
搓了好久,费了半天劲,才将苏景年手心上的冰碴儿都弄掉了。
“怎么回事?”美人看了看地上的冰凌又看了看她的手心,万分忧心, 问说:“阿难与我才分开了这么一会, 发生了什么事?”
“我。。。道长。。。”越是着急的时候,苏景年反而是说不清了。
“。。。”
莫若离见她目光稍有些涣散, 又是刚刚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也不再多难为她。
牵起苏景年, 她二人翻身回了天山剑雪道长的帐篷。
二人一入帐门,就见天山剑雪道长紧闭双目, 盘坐于蒲团之上。而不知是何等缘故, 他满额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神色十分痛苦, 气息也是混乱。
莫若离一见道长,便察觉到了不妙。心想,不好,道长这般情形,怕是走火入魔之征。
又联想到方才苏景年身上发生的种种反常现象,莫若离于心中对二人方才所历之事,已是猜到了个七八分。
不做耽搁,莫若离几步绕到道长身后,催发内力,以双掌抵住道长后背几处大穴,为道长传输内力梳理几近混乱的经络。
原来,不出莫若离所料。此时天山剑雪道长正要走火入魔,陷一身的武功与修为于乌有之境。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若离及时出手相助,可谓是及时雨。
突觉身后有人相助,道长也是不禁暗地里感慨,“实乃天助我也”。
不再凭着自身的蛮力镇压几近失控的内力,道长随着莫若离的内力,渐渐地将紊乱的经络重新梳理开。
二人一旁的苏景年帮不什么忙,得了空隙,她也忙寻一蒲团坐好,运功休整。
少顷,莫若离与道长二人先后收了功,算是共同度过了这生死攸关的一大难关。
道长长吁一口气,从蒲团上起了身。收整收整衣裳与形容。
他毕恭毕敬地向莫若离揖道:“多谢王妃相助。今日若不是王妃及时赶到,贫道怕是要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道长言重。”莫若离颔首。
稍微平复了一下仍然有些急促的呼吸,莫若离说:“若离该替阿难,感谢道长才是。”
天山剑雪道长瞧了瞧还在闷头打坐的苏景年,又瞧了瞧莫若离。
笑道:“王爷已是将各中原由,告诉了王妃?”
“未曾。”莫若离摇头。
“那王妃是因何事,要谢贫道啊?”天山剑雪道长捋须,笑道。
“若离多谢道长,将毕生之内功修为,传与阿难。”
莫若离心想:先不说道长这内力于阿难的武功有着何等不言而喻的益处,只是于压制她体内的两重剧毒而言,便已是无异于雪中送炭了。
道长闻言莫若离所言,赞叹道:“王妃果真是冰雪聪明。”
“道长谬赞,是若离见你二人独处后所发生的种种异常情景,胡乱推测罢了。”
莫若离紧接着说:“只是,若离仍有一事不明,还望道长指点一二。”
道长听她这般言论,一时有些犹豫。见二人一旁的苏景年仍在专心打坐,便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