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个日子不见, 若离到底有没有想阿难嘛?”
美人面上仍是佯怒,不理会她。
苏景年却是不依不饶,摇晃着美人的腰枝,她苦苦央求,道:“有没有嘛, 有没有嘛, 有没有嘛。。。”
二人稍作僵持, 终究还是美人敌不过她这般的软磨硬泡、死缠烂打。
实在是被苏景年央求得没了法子,美人只得轻轻应了声。
“嗯。”
“嘿嘿嘿!我就知道!若离肯定是想我的!”
得了美人的肯定,苏景年傻笑起来,瞧着还有那么点得意忘形的意思。
莫若离见她这幅又是高兴,又是得意模样,不禁浅笑。
玉指轻抬, 在她额间戳了下, 说:“我的小阿难,何时才能长大了?这般顽皮心性, 莫不是这辈子,都长不大了。”
苏景年闻言, 身子震了震。
“嘿嘿嘿, 长不大才好呢。小阿难要一直赖着小若离了。”
声色不动, 苏景年也学着方才莫若离那般,将脸藏于美人的肩膀。
只不过, 莫若离试图掩饰的是她害羞的神态。而苏景年, 则是将失落与难过尽数隐藏。
回了北域, 绕是苏景年被朝务与军情缠身,她仍是但有闲暇,便钻去药炉研制金灯无义与药石无医的解药。可一来闲暇的时光确是少得可怜,二来这奇毒解药研制起来又怎会如她设想那般简单顺利呢。
各中曲折,不做多述。总之,是几乎未见什么进展。
听了莫若离的话,苏景年心想,她的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继续“长大”,只怕只有老天爷知晓了。
“方才听阿难讲,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苏景年听美人这般问,便想起正经事来。
说:“是想求若离,陪我一同去探望师傅。”
莫若离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自打那日凯旋后,慕容雪晗与破心二人便都对苏景年闭门不见。这里面的缘由,无人知晓。
而苏景年一来忙碌于政务、军务,二来也不想让莫若离跟着操心,便把这事按了下了。这消息,还是墨羽自其他宫人处探听到的。
“阿难回北域,已是半月前的事了。时至今日,可是仍未见过你师傅一面?”
苏景年叹口气,说:“我每日都有差人前往无心阁请求探视,只是都未曾被允过。”
美人听闻她的话语之间,藏了些委屈。已是不悦。
问说:“将军可是有给出了,什么拒绝探视的理由?”
苏景年又摇头,道:“未有什么理由。”
本是明亮的眸子,暗了暗,她继续道:“连母妃那边,也是这般。每日都有差人前去凤栖宫请求探试,都只是说不见。一别几年,本以为只是凯旋那日,母妃与师傅不方便来出城迎我。怎曾想过,这二人竟是压根儿就没有见我的意思。有时候恍惚一下,我只觉得母妃与师傅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这世间上还有她的孩儿、徒儿。我于她二人而言,难道只是个可有可无之人了?”
听闻苏景年这般低落的话语,莫若离打心眼里埋怨起慕容雪晗与破心二人。
小无赖是如何的将这二人看重,她自是知道。可她二人呢?怎么舍得于这傻人不理不睬,不闻不问。
“她二人这般的回绝,确是有些伤人。不过天下间,哪里有母亲会忘记自己的孩儿呢?你师傅更是视你于几出无二。阿难莫要多想,钻了牛角尖了。”
美人温热的劝解让苏景年心下宽慰不少,面上神色稍有释然。
道:“希望如若离所言,是阿难多想了吧。不过师傅自苏醒以来,便在无心阁修养,起居饮食都只有凉之姑娘一人照顾着。小院院门平日里又都紧闭着,王府其他人见不得内里景象,也不知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这次好不容易得了空当,便想请若离随我一同登门拜访,一来尽了礼数,二来探望师傅的近况。三来要将天山剑雪道长殉道一事,好好说明。”
“便听阿难的。”
道长殉道一事,只有苏景年与莫若离乃是当场亲历者。前往说明,自然是责无旁贷。
再者回想起大战之前道长的嘱托,也是要莫若离将龙渊交与破心。自道长殉道后,龙渊也一直由自己保管着。这次前往,便如道长所愿,将龙渊归还无量罢了。
得了美人的同意,苏景年更是欢喜。
脑袋往美人怀里蹭了蹭,说:“若离,你可真好啊。”好在,我还有你。
二人又亲昵了阵,方从矮榻上起身。莫若离唤来墨羽,将龙渊取来。
临行前路过书案,莫若离瞧了瞧那桌上的炖盅,无奈摇头。
重新将面纱戴起,苏莫二人动身,前往无心阁了。
冒雨乘辇,二人一路自莫若离的寝宫往无心阁而去。兜兜转转行了许久,又路过未名湖,终是到了无心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