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红颜祸水, 贻误家国。”
有一位在场的将领骂了句。这一声响亮有力,吐字清晰,足够所有人听得了个明白。
众人皆是心下一惊, 都寻声看去。
倒是那主位旁坐着的被骂之人, 表现得如同往常一样。只是稍微侧侧了头。
骂人者, 乃是风将军手下的一名将领。
此人名为水皕皕。官拜正五品,领衔左狼将。说来,有些巧合。这位水左狼将出身并州, 日常以其“并州猛士”的身份,而骄傲不已。
众人见这水皕皕这厮居然有胆量,当着莫若离的面, 辱骂于她,无不心惊。
“水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九儿上前一步, 怒问水皕皕。
心想阿难不在,谁也不能趁机欺负我家嫂嫂。
“皕皕,你怎地这般讲话?怎可对王妃无礼?妄议主上, 可是死罪!”风将军出言提醒他道。
其他将领都上前, 劝水皕皕不要再说了, 赶快向王妃认错请罪。
王岚与林木桦没有说话。一人在静观其变,另外一个, 则是在欣赏美人的“处变不惊”, “镇定自然”了。
林木桦自语道:“流言蜚议之下, 面不更色;蛮来生作之前, 泰然自处;哎呀, 王妃娘娘定是哪座仙山上的仙子, 下山来问道了。”
水皕皕不顾众劝, 接连顶撞九儿。道:“什么意思?郡主,你可是忘记了纸鹤上所写的文字了?!”
“我!我。。。我没有忘记。。。只是,那都是敌人捏造的谣言!怎可信之?!”
“呵。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怎地敌人只是造谣王妃一人,却是不见造谣旁人呢?正所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呐!”
“你,你这根本是捕风捉影,含血喷人!”九儿的气势渐渐弱了下来。她也解释不了,为何这些可恶的谣言只是冲准了莫若离一个人来。
“是谁在‘捕风捉影’?又是谁,在‘含血喷人’?”
苏景年领着随从,步入厅来。老远地,她听见有人高声吵嚷。不用猜想,这定是有人借着她不在的空档,在故意刁难美人了。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了苏景年,众人行礼。
“免了。”
苏景年来到主位上。
环视一周,对众人道:“怎地,看来是有人不欢迎本王和王妃?”
“臣等不敢。”除水皕皕之外,众人回道。
水皕皕绷着身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
刚才只顾着去欣赏美人,林木桦回答苏景年的话迟了不少。故而,他成功地吸引了苏景年的注意。
这会功夫,林木桦还在傻傻地望着美人。
视线从水皕皕的身上挪开,苏景年扫向立在一旁的林木桦。
他望向莫若离的眼神,令苏景年感到由衷地不悦。
眯了眯眼睛,苏景年道:“林太守,守城当是辛苦了。连日操忙之下,太守大人看着旁人的目光,都是看直了的。稍后,可是要好生休养。若是累坏了身子,本王麾下岂不是少了一员猛将?”
林木桦惊了下,顿然觉悟。王爷这是在用话提点于我了。
抱拳回说:“臣实在有愧。失了瓮城,臣甘愿领罚。”
见他低下头去,不再觊觎美人。苏景年方饶过他,道:“这些,以后再算。”
言下之意。当下不去清算,并不代表着丢失瓮城之事苏景年不打算再去追究。只是战事正在紧要关头,暂且先将此事记上一笔。权作未算之数,他日再谈。
“是是。”林木桦仔细恭谨地回道。
打这以后,他的言行举止都规矩极了。一门心思打算将功补过,好在日后秋后算账之时,可以少受些责罚。万不敢,再生阅美之心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景年的问题,回到水皕皕身上。
水皕皕立在人群之中。他慷慨激昂的样子,委实是太过显眼。苏景年怎能看漏了他?
“末将水皕皕。”
水这个姓氏非常特殊,是北域并州特有。而水姓最出名的家族,便是并州太守一脉了。
“你姓水?可是与并州太守,有何亲故?”苏景年稍作考虑,问他道。
“回王爷。并州太守水汩汩,乃是末将的家父。不过,好汉做事,好汉当。王爷若要责罚,责罚末将一人便是了。不要牵连无辜。”
自打进屋便是一脸严肃的苏景年,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
“原来,是水太守的公子。将门虎子,实不负‘并州猛士’的美名。太守大人他近来可好?本王还记得,当初本王与王妃远征叶尼塞的时候,太守差八百里加急亲书本王,要本王同意他的婚事呢。”